玉衡將手中提著的食盒放在地上,蹲下身子,開啟盒蓋,食物的香氣立馬飄了出來,這味道和散發著惡臭的牢房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他從裡面端出米飯,拿出筷子,抬頭看向玉清菡道:“吃吧!”
玉清菡這一個多月裡從來沒吃過一頓可口的飯菜,每一頓都是食不知味,胡『亂』的吃幾口確保自己不會被餓死就行。
玉清靈來看過她好多次,每次都會帶飯菜過來,她都沒碰,不想接受她假猩猩的可憐。
她看著食盒中還冒著熱氣的菜餚,口中漸漸分泌出津『液』,慢慢蹲下身子坐在了鋪著乾草的地上,接過玉衡手中的飯碗和筷子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玉衡也跟著席地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這個從小就沒怎麼關注過的妹妹。
印象中的她總是穿著最流行的衣裙,佩戴著昂貴的首飾,畫著精緻的妝容,神『色』總是帶著明顯的驕傲,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但是在面對父親時她會變得十分乖巧天真浪漫;面對母親時她又會變得謹小慎微戰戰兢兢。
其實她的心裡一直都是孤獨的,也是充滿怨恨的。
恨父親對她孃的絕情,恨母親這個害得她娘被父親趕走最終病死的罪魁禍首。
她能做出買兇縱火的事來其實他並沒覺得太過驚訝。
當他聽到父親痛心又慶幸的說幸好她沒害死人手上沒沾上人命的時候他很想告訴父親,三年前,洪媽媽的死不是意外,因為洪媽媽勸她嫡庶有別,她便伸手將洪媽媽從高臺之上摔了下去,最後撒謊說洪媽媽是自己失足掉下去摔死的。
玉清菡吃的又急又快,沒一會兒便將他帶來的飯菜吃的乾乾淨淨。
她放下空碗,一邊抬起髒汙的袖子擦嘴一邊看向玉衡,期待地問道:“大哥,我是不是能出去了?”
玉衡恍惚了一下才回過神來,看著她,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的開口:“年後隨大哥一起去邊疆,在那之前你還是要待在這裡。”
玉清菡臉上剛剛恢復的一點神采瞬間不見了,像是一閃而逝的流星般,短暫的明亮過後就黯淡了下來。
玉衡一邊收拾食盒一邊語氣聽不出情緒地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做出的錯事付出代價。”
“呵呵,說的真好!”玉清菡忽然瘋狂地笑了起來,一邊拍掌一邊笑,在這陰森的牢房裡這樣的笑聲顯得分外的可怖。
玉衡蹙眉看著她,她的笑聲戛然而止,手也放了下去,緊緊地抓起地上的乾草,仰著頭目光直直地看著他,咬牙切齒地問道:“那玉夫人呢?她害死我娘,她付出代價了嗎?”
玉衡拎著食盒直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娘是病死的。”
玉清菡冷笑著質問道:“如果不是玉夫人爹怎麼會把我娘趕到莊子上去,如果不去莊子上我娘怎麼會病死?”
當時她娘剛生下她不久,身子本就虛弱,一邊忍受對她的思念一邊還要忍受莊子上眾人的刁難,剛剛生產完就要下地幹活,她娘分明就是累死的!
玉衡不想跟她爭論上一輩人的恩怨,親自鎖上牢門,看向她道:“要是想吃什麼直接跟獄卒說我讓人給你送來。”
說完他便轉身想要離開,玉清菡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抓著牢門的柱子看著他的背影大喊道:“玉夫人與人通『奸』還生了個賤種,她應該浸豬籠不得好死!”
玉衡的步子猝然一頓,扭頭目光陰沉地看著她,玉清菡不由被他這樣的目光震懾到,面上閃過一絲害怕但很快她又重新恢復了鎮定,無所畏懼的直視著他,道:“安陽世子妃葉冬陽是你同母異父的妹妹,你如果不相信不妨去問問玉夫人,問問她身上的那塊玉佩是哪兒來的!”
那塊玉佩她那麼寶貝,說不定是葉冬陽的生父送給她的定情之物呢!
玉衡一個箭步來到她面前,目光直視著她,警告道:“葉冬陽和母親沒有任何關係,你若是再胡說八道,別怪我這個做大哥的不近人情!”
他的反應有點出乎意料,玉清靈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可是震驚的路都不會走了,他怎麼好像一點都不意外的樣子?
“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玉清菡看著他,篤定地道:“你早就知道你那母親是個道德敗壞不知廉恥的賤人是不是?呵呵,你可真是父親的好兒子啊,瞞得可真緊啊!”
玉衡很慶幸託人將她單獨關在了這裡,不然此刻她對母親的這些詆譭可就全被別人聽去了。
他聽不得母親被如此侮辱,可是不能把她怎麼樣,氣得緊緊攥緊了拳頭,手中食盒的柄竟然硬生生裂了,食盒砰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目光銳利,語氣沉沉地警告道:“我再說一遍,葉冬陽是葉大叔和葉大娘的女兒,和母親沒有關係!”
說完不等玉清菡再開口他便出手點住了她的啞『穴』,對上她滿是驚恐的雙目道:“母親不是你說的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