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瑾宸低吼:“上樹!”
江聞昔帶著聞人瑾宸雙腳一登離地,雙手化爪,三兩下便三兩下便爬上上去了。
“我覺得,這樹不夠高!”江聞昔喘息著扶著樹幹。
聞人瑾宸把沾血的衣裳一脫,胡亂捲起來使勁兒往前面丟去:“那就換一棵樹。”
江聞昔目光快速的搜尋合適的樹木,很快目光就就鎖定了東邊。
“東邊第三棵,你能過去嗎?”江聞昔看了眼聞人瑾宸,鼻尖微微繚繞著血腥味。
聞人瑾宸摸出江聞昔給的止血丸,吞下一粒,道:“你先過去。”
江聞昔確認聞人瑾宸目前情況還算可以也就不推辭,收回鞭子便動身借力躍到東邊第一棵樹上,聞人瑾宸緊跟其後,接著是第二棵,江聞昔抵達第三棵最高的樹,回頭等後面的聞人瑾宸。
已經被追殺又趕路了差不多兩天還失血的聞人瑾宸有些吃不消突然的大動作,有些目眩地扶著樹幹。
江聞昔看著聞人瑾宸皺著眉頭遲遲沒有動作,腳下一動就想過去看看,卻被聞人瑾宸喝住。
“別過來,就在那待著,它們來了!”聞人瑾宸強忍著目眩,喘著粗氣喝止了江聞昔的動作。
可惜如果江聞昔是個聽話的主的話他們現在就不會相遇了。
江聞昔趕在鬣狗到達前躍到聞人瑾宸所在的那顆樹上,藉著從枝葉間漏出來的月光打量聞人瑾宸的臉色。
聞人瑾宸的臉比上午更加慘白了,江聞昔摸上聞人瑾宸的手,面板滾燙得猶如夏日的烈焰,江聞昔無語,再次感嘆這人真的好倒黴啊!
“你說你要是死在這裡,你的手下會殺了我不?”
江聞昔邊說邊往聞人瑾宸嘴裡塞一顆比拇指還大的藥丸,聞人瑾宸順從的張嘴含在嘴裡,沒有力氣去回答江聞昔的問題。
“沙沙”
一直緊追著他們的鬣狗這時趕到了,在樹下轉圈嗅著。
“別出聲,別和它對視。”
聞人瑾宸臉別到一邊,警告這個不按常規出牌的女子。
江聞昔性子有一個好處,就是大部分時間都能聽人勸,但少數偶爾叛逆卻也讓人招架不住。
江聞昔移開眼看向漆黑的夜裡,盡量忽視底下聚集越發多的鬣狗,道:“這裡離你說的鎮還有多久?”
聞人瑾宸望了眼散發著熒光的半月,大概判斷出他們現在的位置,道:“如果是你自己的話四更天前大可抵達。”
江聞昔視線轉圈回到聞人瑾宸蒼白的臉上,慘白的臉透著青灰,如果此時大夫在看見,怕是看都不必看就叫家人準備後事了。
“藥吞下去沒?”江聞昔突然問。
聞人瑾宸對於她跳脫的話題並不意外,只是道:“下腹了。”
江聞昔一聽二話不說又塞了一顆進去,聞人瑾宸都來不及拒絕就被江聞昔一抬下顎順勢給吞下去了。
底下的鬣狗圍著樹專欄一圈又一圈,直到聞人瑾宸的血止住了,血腥味沒那麼重後,又嗅了嗅,才依依不捨的離去。
江聞昔一直注意著底下的動靜,鬣狗離去後還仔細聽了一下確定不會回來之後,一把攬過聞人瑾宸的腰,帶著沿著聞人瑾宸指路的方向腳不帶停的趕去。
這世上的人都是以利相交,利盡則散,這個道理聞人瑾宸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但也不乏有一些傻子,從小同他長大的溫禦風是一個,現在帶著他逃命的人又是一個。
聞人瑾宸看著江聞昔因為緊繃而顯得有些冷冽的側臉有些失神,他想,他可能永遠都無法理解他們的想法,一個連萍水相逢都算不上的過客,怎麼就能願意全力去幫人家呢?怎麼就能把後背交出去了呢?
或許是心善吧。
只是他應該這輩子都不會有這種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