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聞人瑾宸對他的小心思一清二楚,看破不說破。
平日裡聞人晞作為皇帝,身邊總跟著起居郎,去哪兒都有人拿著紙筆將他的言行細致的一一記錄下來。
今日聞人晞找了個由頭,把起居郎給留在了宮裡嗎,自己出來找他哥喝酒。
聞人晞輕聞酒樽裡的美酒,嘆道:“還是二哥這裡好,這清白堂都與別處不一樣!”
聞人瑾宸看了眼好似十分懂酒聞人晞,伸手將人手裡的酒樽抽走,又把自己身前的酒杯推過去。
“這才是清白堂,你剛才喝的是風月。”
本想著裝一下結果連酒都認錯的聞人晞也不尷尬,順勢又嘗了嘗新酒,才道:“我說怎麼與我平日裡喝的不一樣!”
聞人瑾宸無語地看著自己這越說越錯的弟弟,道:“你平日在宮中喝的是薔薇露。”
這下臉皮再怎麼厚的聞人晞終於有些尷尬了,把手中酒杯一方,耍賴似地往後一靠,道:“我又不愛酒,品不出這些酒味實屬正常!”
說完,又看著怡然自得的聞人瑾宸挖苦道:“不像二哥,人在京城,身旁又無閑事打擾,哪裡懂我這日日天未亮便上朝的艱辛!”
這一說,聞人晞便忍不住了,索性將最近的煩心事統統挖出來大說特說。
聞人瑾宸輕呷杯中美酒,眼眸含笑聽著才登基不久的新帝同他大倒苦水。
話題跳躍的聞人晞突然說起了蘇宣,語氣一頓,又道:“我過來時遇到了據說是你王妃的妹妹.......”
聞人瑾宸點頭,表示自己在聽。
聞人晞臉色古怪,繼續道:“我前幾日的詔書此時應當已經傳到日曦城了吧?怎還有人當作不知情,如同耳聾眼瞎一般?”
聞人瑾宸笑道:“萬一呢?”
聞人晞無辜攤手:“聖君一言九鼎!”
聞人瑾宸抬手給這位一言九鼎的聖君斟了酒,問道:“所以聖君現在作何打算?”
聞人晞眼眸暗光閃過:“父皇在位時,便有意削弱丞相的權利,現在還差最後一步。”
幾日後,正在家休沐難得有閑情雅緻擺了桌子在院中作畫的蘇宣被突然闖進的官兵帶走。
沒等上一日,便傳出蘇秘丞蘇宣貪墨之罪收押入獄的訊息。
不管外面如何風雨飄搖,這一切都與成王府無關。
聞人瑾宸甚至有閑心在書房畫畫。
“王爺,夫人過來了。”
是的,夫人。
整個王府大換血後便都是聞人瑾宸的人,他們知道自家主子並不喜現在的王妃,所以全部稱以夫人。
雖然主人不喜,但該有的禮制還是有的,所以蘇芷柔在王府禮,除了聞人瑾宸對她比較冷淡外,一切吃穿用度該有還是都有。
聞人瑾宸擱下筆:“叫她進來。”
平日裡不管怎樣都穿戴華麗的蘇芷柔今日去除一切首飾,不施粉黛,只著了一身素淨的衣裳來求見這王府的主人。
聞人瑾宸挑眉看著底下素淨的女子,道:“王妃這一身,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本王出了什麼事呢!”
蘇芷柔不言,只是端正跪在地上,,道:“求王爺救家父一命!”
聞人瑾宸靠著椅背,神情淡漠又悲憫:“本王只是一個小小的臣子,如何撼動的了陛下的決定?”
蘇芷柔直視上頭神情冷漠地推脫著的男人,又垂眸:“只求殿下救我父親一命,不管殿下要我做何事我都答應!”
話音一落,書房裡就陷入了一片沉寂。
在沉寂中,蘇芷柔聽見了來自上方一聲嗤笑。
聞人瑾宸撐著下巴,視線無焦點,道:“你可知賜婚時,陛下還賜了個側妃給我?”
這個陛下說的是已經退位了聞人璋。
蘇芷柔眼睫顫動,不敢抬頭:“陛下當時已經賜下婚約,父親敬愛陛下,不敢抗命。”
聞人瑾宸輕笑,,道:“也是,怪我,只知道帶兵打仗,不懂手中權力的重要,阻止不了這場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