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敲門進去後,裡面的一個長條凳子上就坐了三個左曉沒有見過的婦女,另外一邊坐著的那個左曉倒是見過,應該是那個邢連長的愛人。
大家的手裡都拿著活計,有織毛衣的、有納鞋底的、有納鞋墊的、還有縫補衣服的,反正都沒有空著手就是了。
大家看到走進門來的左曉,都停止了交談,全部都把目光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曉曉,這幾位都是下面連長和營長的愛人,這位是一團一營長媳婦王愛蓮,她旁邊的這位是一團一營二連長媳婦李翠翠,最邊上的這位是二團三營一連長的媳婦張秀梅,彩梅你上次見過了,應該還沒忘記吧?”馬愛玲非常熱情地向左曉介紹在場眾人的身份和名字,同時又轉過頭去對眾人道:
“這位是二團蕭團的愛人左曉,她以前是一位赤腳大夫。”
“你們好!”
“嫂子好!”
前面的是左曉向眾人打招呼,後面的就是大家紛紛異口同聲地向左曉打招呼了。
雖然左曉看著很年輕,就是蕭澤邦也是整個軍區裡最年輕的實力派團長,但是,她們該叫嫂子還是得叫嫂子,誰讓她們家的男人職位沒有人家高呢?
這也算是部隊裡的一種不成文的規定吧!
左曉和她們打過招呼後,就把自己手裡的籃子遞給旁邊的馬愛玲道:
“嫂子,這是我今天用豬頭肉做的一點吃食,拿來給你們一家嘗嘗,你放起來吧!”
馬愛玲看了看大家,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去左曉手裡的籃子,這麼多的人,她也不能和左曉再遞搭,只能是接受了。
她提著籃子就進了一個小隔間,算是他們家放碗筷的地方吧。
他們家在這棟樓的一樓,一個兩室的筒子樓,客廳和餐廳算是一起的,很小,逼仄的很。
但是,左曉也沒有立馬就離開,而是順勢就坐在了剛剛馬愛玲坐著的凳子上。
“翠翠織的這件毛衣顏色很不錯,花形也很好,完了教教我,我也給我家的那位和兩個孩子織兩件。”左曉找了個話題開始聊。
當然,她也確實是準備給自家男人和兩個孩子織毛衣的,只是她以前沒有那個手藝,原主也一直沒有時間,所以就從來沒有學過織毛衣。
在鄉下的時候,大家連件好棉衣都穿不上,哪兒還有那個閑錢去買毛線織毛衣?
再說了,他們也沒有那個毛線票啊。
“嫂子想學我肯定是會教的,我的手藝雖然不怎麼樣,但是教一個什麼都不會的應該還是可以的。”李翠翠也是個性格爽利的人,聽了左曉的話後,立馬就笑著答應了下來,隨即就開始給她科普織什麼毛衣選擇什麼毛線和織針。
當然,聽她的意思,有的人用鈎針都能勾出非常好看的毛衫,還非常地洋氣。
左曉聽著她那唾沫橫飛的介紹,心裡也算是有了個譜。
再加上她上一世的見聞,對於她說的那些肯定是心裡清楚的。
就在這個時候,馬愛玲端著一個託盤走了出來道:
“給你們也嘗嘗曉曉的手藝,我剛剛一開啟籃子就聞到了,味道真的非常不錯,曉曉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地好。”她把其中一個肉夾饃給切成了均勻的四小塊,雖然有一些肉末和青椒粒掉了出來,但是那濃鬱的肉香味還是把大家的注意力都給吸引過去了。
“哎呦,這麼好的東西,嫂子既然給你送來了,肯定是讓幾個孩子吃的,我們這些大人吃了算怎麼回事?你還是快點兒收回去。”王愛蓮聞著那霸道的香氣吞嚥了一下口水,還是語氣堅決地拒絕了。
其實,剛剛的時候,她們就聞到了那鹵肉的香味。
可是,大家都是成年人,哪兒能沒有一點兒眼色呢?
當然也就更不會和幾個小孩子搶東西吃。
“嫂子既然給你們拿出來了,那你們大家就都嘗嘗我的手藝吧!我們家的那位就是個大胃王,等我們一家吃完也不剩多少了,我也就是拿兩個過來給嫂子,讓他們家的幾個孩子嘗嘗鮮的。”意思就是真的不多,所以剛剛才沒有讓大家吃。
當然也是打斷了準備開口的馬愛玲的話頭,她可是怕馬愛玲說出自己給他們家送了六個肉夾饃的事情。
現在的年景都不行,一個個過的那都是緊巴巴的,怎麼會有冤大頭一次性拿六個肉夾饃送人的?
要知道,光那六個白麵餅就夠惹人眼的了,就更不要說那裝的滿滿登登的豬頭肉和豬蹄膀肉了。
“就是,裡面我已經給那幾個小崽子留下了,大家也都來嘗嘗鮮,見者有份嘛!”馬愛玲說著就把盤子一個個地放在她們的面前讓她們拿。
大家看她是真心實意地讓大家吃,又聞著直往鼻子裡鑽的香味,一個個地也就不客氣了,小心地拿起就用雙手捧著往嘴裡送。
“哇唔!好好次!”張彩梅是個孕婦,她也是第一個往嘴裡送的人。
等吃進嘴裡的那一刻,她就瞪大了不可思議的眼睛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