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國寶大熊貓野外種群數量從上世紀80年代的約1100只增長到如今近1900只,大熊貓保護區從十幾年前的二、三十個,變成了現在的67個。以前,很多人不知道藏狐是什麼,現在許多觀眾在我們的宣傳片裡見到藏狐和兔猻,都像老朋友一樣熟悉。我們看到的紀錄片也不再都是來自非洲大草原,或者亞馬遜雨林,我們有了自己的攝影師、自己的紀錄片,自己的自然故事,也有了像今天的電影一樣,非常優秀的文藝作品,以及正在輸出的文創産品……這些,都是國內的同行們幾十年來共同努力的成果。”
他說話語速偏快,但音色沉圓,字字清晰如巖塊相擊。
“而我們面臨的困難,剛才我的兩位領導也都提了。”說到這,他一笑,若有清風微拂,
“出發前,他們跟我說,我們今天就是借了許涼先生的平臺,化緣來了。野外工作者,風吹日曬,臉皮不能薄。所以,感恩關注,也期待大家任何方式的參與,我們會交出更好的生態答卷。”
張弛有度,沉穩不失幽默。
在場的人都跟著一陣低笑。
許涼趁熱打鐵,率先表示自己將會把這部電影的片酬捐予自然基金會,用於資助江臨大學相關的科研專案。
現場氣氛沸騰。
記者抓緊再提幾個問題好出稿,最後問到章礪楚。
“帥哥教授,聽說你是參與拍攝的調研團的導師,請問您覺得這次的調研跟之前有沒有什麼不同呢?”
容元正戴著口罩,站在舞臺邊給許一斌拍攝,此時不由把鏡頭轉向他那邊。
章礪楚聞言,拿著話筒,竟低頭先笑了片刻。
那笑跟剛才那從容有度很不一樣,是冬去春來,厚厚雲層中乍現煦日,枯枝抽芽,積雪融水。
人人瞬間都能同感那種情不自已的愉悅。
為此,那記者嗅到了什麼,很快追問:“是有什麼故事可以分享嗎?我看到aha大王露出吃瓜的笑容了!”
許一斌連忙憋笑擺手。
章礪楚收好表情,回答道:“就是第一次參與協同拍攝,和很優秀的創作團隊合作,很開心。”
容元鏡頭裡,章礪楚說到最後三個字時,視線轉到她這停了停。
是對她說的。
滿座喧然,無人知曉他們這悄無聲息的對視。
目光若化作實物,心跳自然鈎纏,共頻也是應當。
嘉賓記者們自是不信他這官方說辭,意猶未盡地起鬨。
為免本末倒置,章礪楚補充道:“我們院也希望日後有機會和許涼先生合作,給觀眾和網友帶來更多元化的自然世界的呈現。”
許涼接道:“當然!大家請多多關注!”
點映會完滿散場。
會後便沒了工作行程。容元看一眼許一斌,對方就洞悉,給她一甩手。
去吧去吧。
章礪楚是跟院領導從學校一起過來的,現下要正經解釋自己要先行離隊的原因。
聽罷,院長和書記自然放行,只是唱雙簧似的。
“哎喲,我們臺柱子有主了。”
“以後教師聯誼,我們院可就沒優勢了。”
連無聊的空調風也快活。
容元看著熙來往攘的商場裡,白衣黑褲的男人越過川流不息的人群,大步走向自己。
來到近處,他有點等不及似的,三步並做兩步跑了起來。
肩寬腿長、成熟穩當的而立青年,這時恍如一個莽撞青澀的少年人,帶著一陣清爽的風輕輕擁住了笑意嫣然的女孩。
脈脈的情意本身就是一道風景線,行人暗自側目,或酸或羨,都會不覺暗嘆,真美好啊。
容元不住調侃他:“帥哥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