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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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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枷鎖

【心理學劄記】

“創傷記憶的共生性在於,它並非需要被覆蓋的疤痕,而是生長出新生組織的土壤。移情的風險從不在刀刃本身,而在於持劍者是否敢於凝視鏡中的裂痕——承認自己的破碎,或許才是治癒的開端。”摘自江藍雪診療手記)

兒童心理論壇的穹頂水晶燈像垂落著的神經樹突,藍白投影光斑在江藍雪的襯衫裙上流轉。她站在演講臺中央,指尖輕點翻頁筆,螢幕上的腦區模型隨著她的聲音分崩離析,又重組為嶄新的突觸網路。

“創傷記憶的重塑,不是覆蓋,而是共生。”她的目光掃過臺下黑壓壓的人群,最終停在趙斯誠身上。他斜倚在最後一排的座椅裡,膝頭攤著個筆記本,筆尖在頁尾勾出一朵藍雪花。

提問環節,一位年輕學者舉手:“江老師如何看待移情在治療中的風險?比如......”他推了推眼鏡,“治療者自身未癒合的創傷,是否會成為共情的枷鎖?”

江藍雪的指尖無意識撫過鎖骨疤痕,“移情是面雙刃劍。但承認自己的裂痕,或許才是真正的治癒起點。”話音未落,趙斯誠的鋼筆突然滾落在地,金屬撞擊大理石的脆響驚起一片低語。

論壇結束後,暮色將連市金融中心的玻璃幕牆染成琥珀色。趙斯誠倚在報告廳門廊的羅馬柱旁,月白色長衫被穿堂風掀起衣角,露出腰間掛著的香囊——裡面裝著江藍雪畢業時送他的藍雪花幹標本。

“去老碼頭走走?”他晃了晃車鑰匙,檀木手串撞出清響,“你以前總說鹹魚幹混著柴油味能提神。”

防波堤的鏽蝕欄杆爬滿藤壺,浪濤在礁石縫裡撕扯出白沫。趙斯誠忽然停步,從懷中掏出個絲絨盒。北極星形狀的胸針在月光下泛著冷藍,鑲鑽的星芒正指向她鎖骨處的舊疤。

“藍雪,”他嗓音裹著海風的澀意,“有些話像埋在牡蠣裡的珍珠,不說就會硌碎心髒。”

江藍雪後退半步,鞋跟卡進礁石縫隙。十二歲的記憶洶湧而至——二姐墜樓前夜,曾把銀叉遞給她,讓她吃草莓蛋糕。她記得,那個叉柄上也刻著星雲紋路,她和二姐賭氣沒有吃。自那以後,再也沒吃過。

“我們認識十年了。”趙斯誠逼近一步,檀香壓過海腥氣,“大學那幾年,每次你創傷閃回,都是我握著你的手數呼吸。每次你胃疼,都是我熬的石斛粥。”他的指尖觸到她腕間紅繩,“難道這些......”

“是依賴,不是愛。”江藍雪猛地抽回手,紅繩在趙斯誠掌心勒出淡紅痕跡,“你喜歡的只是那個需要被拯救的我——像修複一件打碎的骨瓷,但我不需要救世主。”

遠處貨輪鳴笛撕開寂靜,趙斯誠的瞳孔在月光下碎成冰碴。他忽然輕笑,將胸針拋向漆黑海面,“書上說藍雪花根系分泌的酸液,連花崗巖都能蝕穿。”浪花吞沒星芒的剎那,他轉身走入迷霧,“但十年了,你把自己活成了花崗巖,我卻一直未能融化你的心。”

江藍雪獨自站在漲潮的浪線邊緣,手機螢幕亮起一條訊息:“藍雪,我回來了,來陪陪我”。

海水漫過腳踝時,她按下傳送鍵:“好,老地方見”。

霓虹燈在威士忌杯底暈染出迷離的紫紅色光斑,江藍雪看見了猛灌烈酒的蘭心瑩。她癱坐在吧臺高腳椅上,絲綢吊帶裙的肩帶滑到手肘。在她抓起第四杯龍舌蘭往喉嚨裡灌時,江藍雪抓住了她的手。

“他連氧氣罐都替我檢查三遍!”蘭心瑩甩開一縷黏在唇釉上的卷發,“結果在海拔五千米跟我說,我喘不過氣的樣子讓他窒息——”

蘭心瑩推開江藍雪的手,仰頭將龍舌蘭一飲而盡,琥珀色酒液順著下頜滑入鎖骨凹陷,在絲綢吊帶裙上洇出暗色苔痕。

“我那麼喜歡他,追著他跑去藏地!”蘭心瑩屈指彈響空杯,水晶杯腳在冰桶邊緣磕出清脆顫音。她突然抓起冰錐戳向檸檬片,汁水濺在暈染的煙燻妝上,“他說我讓他窒息,真諷刺——”尾音被新倒的威士忌淹沒,杯壁凝結的水珠撲簌簌跌碎在紀梵希手包燙金ogo上。

江藍雪垂眸攪動莫吉托,薄荷葉在碎冰間沉浮,青檸片邊緣泛著氧化的褐。駐唱歌手突然嘶吼起《暗湧》,沙啞聲線割開藍調爵士的慵懶,她恍惚看見趙斯誠在離開時泛紅的眼尾。

蘭心瑩脖頸處戴著一條轉經筒項鏈——鍍金錶層剝落處露出廉價合金的灰白,像極了愛情褪色後的真相。

“這條項鏈,不適合你。”江藍雪用吸管戳破薄荷葉的經絡,植物汁液在酒液裡洇開細小的綠霧。她的目光掠過蘭心瑩鎖骨處的結痂——那是對方在納木錯用情侶對戒生生硌出的印記。

“喀嚓!”冰錐突然刺穿檸檬片釘在吧臺上。蘭心瑩抓起冰桶按向掌心滲血的傷口,融化的冰水混著血絲在鱷魚皮高跟鞋尖彙聚成珠:“你以為誰都像你?”她染著酒氣的呼吸噴在江藍雪耳後,“把心凍在停屍房的冷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