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盛煜抱手靠在一張堆著不少雜物的木質長桌上。
那長桌似乎是舞臺道具,做舊木質,隨意地鋪上一條失去光澤的紅色綢緞。
桌上堆了不少東西,淩亂不堪。
盛煜身子微弓,紅色絲絨質地的領結隨著懶怠的動作垂在腰際,晃蕩著掃出一道引人遐想的弧度。
窗簾拉得很緊,只有一束晌午的光線透出厚重窗簾的縫隙透過來。
正好灑在盛煜頭頂。
光以下的昏昧空間裡,盛煜的五官深邃不清。
偏偏林拾星感覺自己看清了盛煜那烏瞳緋唇,盛煜環抱著手朝她側偏首。
“林拾星。”
林拾星嚥了一口唾沫,腿比腦子快,誠實地抬腿走去。
等到立在盛煜面前,風骨俊俏的眉眼正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她。
林拾星才如夢初醒,“有、有事?”
她的腦子已經不清醒了,她的世界,一切都睡著。
只有盛煜沉重而醒目。
林拾星聽見自己胸膛裡心跳如雷。
她結結巴巴地說,“對不起,我和公司解約的事情,給光耀世紀帶來不少麻煩。”
她小心地抬眼,試探地看過去,“你生氣了吧?”
盛煜‘啊’了一聲,似乎是想故意欣賞林拾星洩氣的表情,垂首,清俊的眉眼湊到林拾星眼前。
“我是生氣了。”
“對不起。”
林拾星有點內疚,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她不敢抬頭,害怕看見盛煜的表情,一如多年前的那個夏天。
灰敗,失望。
鼓起勇氣抬頭,林拾星卻看見盛煜勾唇淺笑。
那笑轉瞬即逝,盛煜看向她的眼神恢複淩厲,聲線肅然,問道,“為什麼不去醫院?”
昨晚,盛煜讓林拾星跟著小龍哥去醫院,林拾星沒去。
“啊?”林拾星愣了一下。
忽然想起盛煜說的那句‘在乎’。
她有些愣神,指尖重重地攥在掌心,半天沒說話。
沉默中,盛煜‘咔吧’一聲擰開紅花油蓋,空氣中飄過一陣淡淡的藥草味。
盛煜俯下身,清涼的觸感在林拾星的腳腕處蔓延開,冰冰涼涼,瞬間彌散了剛才的隱隱作痛。
盛煜嘆氣,聲線沉得發啞,“去醫院,不能拖了。”
頓了頓,他補充,“退出節目。”
腳腕腫了一大片,看起來就傷得不輕。
盛煜修長的指節覆上去,白得分明,冰冰涼涼跟一截玉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