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江棠梨索性落下車窗。
他身量很高,這麼往外看,根本看不見他的臉。
江棠梨把腦袋往窗邊一低,露出了自己巴掌大的鵝蛋臉。
挺翹的鼻子,嫣紅的唇,一張臉還帶著奶甜的稚氣。
特別是看向自己的眼神,露著一種不諳世事的天真,像......
黎明初生的晨露。
和上次在宴會上看到的她,略有不同。
陸時聿目光無波無瀾地停在她臉上,剛要開口——
“你是?”
出乎意料的兩個字,讓陸時聿眉心微微一蹙。
跟了他一路,這會兒卻又裝作不認識他。
耳邊響起傍晚從話筒聽到的那句:陸時聿,那個陸時聿,我要了。
陸時聿垂眸失笑。
一身的冷冽之氣都被他嘴角彎出的淡淡笑痕而壓了下去。
好看,但更多的是刺眼。
江棠梨漂亮的眉眼一沉,“笑什麼笑!”
聲音很兇,像是奶貓的爪子。
陸時聿壓下嘴角那一彎笑痕:“江小姐不下車嗎?”
聲音淡得像一縷煙,可響在這寂靜的夜,又像是被砂紙磨過,低沉......
江棠梨將後面的「磁性」抹了去。
車門開啟,一個低頭,冷帽上的墨鏡卡了下來,江棠梨忙又給推了上去。
小小的一個動作,讓陸時聿嘴角又往上輕輕一滑。
當然,這有失禮貌。
所以他將嘴角的弧度平下去的時候,也遞出了手裡的白色禮袋。
“一點小禮物。”
是個植絨禮袋,袋子外沒有任何ogo,看不出裡面裝的是什麼。
不過收禮物收慣了,江棠梨也沒有客氣。
有什麼好客氣的,都能拿她作為利益交換,收他一點小禮物又算什麼。
“謝謝。”她口氣略有敷衍,接到手後,便沒有看第二眼。
視線重新落到他臉上,江棠梨又拾回那句:“你還沒說你叫什麼。”
禮物都收下了,又反過來問他名字。
不知這算不算是外界所說的大小姐脾氣,若是,那這脾氣發的倒是含蓄了。
也好,若是脾氣大了,他還真不知道怎麼哄。
從未哄過人,也沒有哄人經驗的陸時聿,目光不轉地接住她眼裡的探究,以及那絲毫不藏著的排斥之色。
“陸時聿。”他淡聲回道。
只是沒想到,對面這姑娘在聽到這三個字後,嘴角勾出幾分嗤笑,還說:“哪個陸時聿?”
原來她的小脾氣不大,卻是不依不饒的。
陸時聿唇角微微上掀:“就是傍晚時分,江小姐說自己要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