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還低肩和安嵐說著話的陸之遠隨即看過來,但見他目光不是朝著自己,陸之遠無聲失出一聲笑來。
都被陸時聿捕捉到,他看向自己的親生父親:“爸,你有沒有什麼意見?”
陸之遠自然是贊成兒子的一切決定。
“之前不就說過嗎,領證時間,你們自己拿主意就好。”
這話一出,弄得江祈年連猶豫都不能有了。
嘴角笑得勉勉強強,尷尷尬尬:“對、對,你們自己決定好就行。”
但是說完,他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那領了證之後......”
“如果您同意,我想明天上午就帶梨梨回海市。”
江祈年:“......”
果然!
當初說到領證,他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層呢!
本來還想趁女兒出嫁前多把她留在家裡一段時間,如今婚禮還沒辦就要把人擄走,莫名就有一種‘養大的女兒被人一勾手就搶走’的感覺。
再看對面那人,突然就沒那麼多的好感了。
江祈年深深一個呼吸後,把心底那點希望寄託在女兒身上:“梨梨,你看時聿這麼忙......”
話不能說太多,點到為止。
結果接他話的不是女兒,是女婿。
“爸你放心,我會合理安排好時間,不會疏忽到她的。”
江祈年嗓子眼哽了兩秒,又做最後掙紮:“但是你們婚禮還沒辦,梨梨就這麼跟你過去......”
陸時聿語含鄭重:“集團公告已經擬好,明天上午九點零九點分會準時發出。”
看出江祈年的不捨,陸時聿端起酒杯起身:“爸,你放心,有我在,不會也不敢有人會對此事出言不遜。”
江棠梨坐在椅子上,仰頭看他。
好奇怪,以前最討厭他身上的那股子的沉穩老練古板無趣的勁兒,怎麼放在今天,還有點讓人心動和......著迷呢?
再看向對面,老爸的臉上已經不能用精彩來形容。
盡管眉眼含兩分笑,可那嘴角又提又壓的。
距離上次他做這副表情,還是自己酒吧開業那天晚上。
“江棠梨,你給我——”
“江祈年。”
老媽只用了他的全名就把老爸後面的話輕松壓制住。
當時只覺得老爸是對酒吧開成“事已至此”的無奈,現在想想,才不是,那是在老婆面前敢怒不敢言,打碎牙往肚子裡咽的無奈。
而她剛剛透過眼底熱霧看到的陸時聿,不僅有無奈和無措,還有慌張和自責。
所以撒嬌對他沒用,眼淚才是‘治’他的武器?
一直到午宴結束,江棠梨都沒敢再笑一下。
她不笑,陸時聿也就沒有多說話。
以至於一直在心裡思忖要怎麼哄。
按理,江棠梨是要跟父母回家的,但她手一直被陸時聿牽著,江祈年幾次話到嘴邊又被周溫喬眼神給壓了回去。
眼看賓客都被送上車,江祈年終於還是沒忍住。
“梨梨,要不要跟爸爸坐一車?”
江棠梨沒說話,抬頭看了陸時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