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梨覺得他好苛刻:“水池都不深,我也沒嗆著水。”
陸時聿目光定在她臉上,“那如果水深了呢?如果你嗆了水呢?”
江棠梨說不出話來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李管家回來,“陸總,已經處理好了。”
「處理」兩個字,讓江棠梨心裡咯噔一下:“辭了?”
李管家看了她一眼後,垂下臉。
江棠梨:“......”
自己掉下水,竟然把一群人都拉下了水。
怔愣間,聽見陸時聿厚沉的語調喊了一聲“李管家。”
“你在陸家工作多少年了?”
李管家垂在身側的雙手緩緩蜷緊:“回陸總,已經二十七年。”
“二十七年,”陸時聿渾厚有力的嗓音微沉:“太太嫁進來才多久?”
江棠梨頓感不妙,這人該不會想把李管家也一併辭退吧?
“今天的事是我的失職,”李管家聲音微顫:“陸總若是——”
“陸時聿!”
江棠梨尖銳的聲音打斷了李管家的話。
聽得李管家心頭一驚,也讓陸時聿扭頭看過來。
見她不顧膝蓋的繃帶竟然站了起來,陸時聿眉心一緊,只是還未來及開口,就聽她說——
“你要是敢辭退李叔,我就和你離婚!”
眼皮輕跳間,陸時聿的目光從她膝蓋緩緩抬至她臉。
“你再說一遍?”
李管家也萬萬沒想到江棠梨會為了他一個小小管家,以離婚來要挾陸總。
他大驚失色地往前邁近了一步,“太太,您怎麼能——”
“出去。”
話被旁邊一道冷音打斷,李管家望過去一眼,想說什麼,卻又被陸時聿那雙暗湧的眸色堵於喉間。
被刻意放輕的腳步聲漸遠,安靜的客廳裡,只剩無形的壓迫感。
陸時聿依舊沉坐於沙發裡。
但是微仰著臉,帶出他鋒利的下頜線。
他看著面前只要他一伸胳膊就能將其拽到懷裡的人,嗤出一聲氣音來:“因為一個管家,你要和我離婚?”
江棠梨知道自己不該說那麼重的話,可還有什麼比離婚更有震懾力的嗎?
她眼神有著居高臨下的俯視,但是心卻是懸著的。
江棠梨錯開他緊盯在自己臉上的目光,“我是說如果,不是絕對。”
然而陸時聿卻仿若未聞,“所以在你心裡,我的分量和李管家是一樣的?”
江棠梨把他的話在心裡品了好幾個來回才品出醋味來。
天吶,這人怎麼連李管家的醋都吃?
不可置信間,又見他緩緩搖了搖頭。
“不對,你既然能為了他和我離婚,那說明在你心裡,我還不如他,”這個結論讓他鋒利的眼角又添尖銳,緊攫在江棠梨臉上:“我說的對嗎?”
見過能吃醋的,沒見過他這麼能吃醋的。
恨不得把自己淹死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