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她腦袋漿糊,偏偏又很有邏輯。
陸時聿身子湊過來:“江棠梨,你到底醉沒醉?”
她兇巴巴的眼神撂他臉上:“你才醉了呢!”
“既然沒醉,那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江棠梨嘴角一勾,冷笑一聲:“我管你是誰,你就是天皇老子也要賠我裙子!”
陸時聿:“......”
這狀態,他就不該懷疑。
可是聽她這話的意思,是不認得他了?
“江棠梨,我再問你最後一遍,我是誰?”
他眉眼裡烏沉沉的,裡面不乏警告的意味。
江棠梨眼睫撲簌兩下後,嘴巴一扁:“撕壞人家的裙子還兇人家,”她嗚聲都出來了:“我要告訴爺爺,你欺負人!”
還知道跟老爺子告狀,陸時聿好笑一聲:“既然知道我是誰,那這裙子還要不要賠了?”
擋在眼睛上的手落了下來,江棠梨濕著眼睫看他:“要!”
陸時聿:“......”
雖說這個時候她不會講理,陸時聿還是決定試一試:“太晚了,商場都關門了。”
“可是你那麼厲害,可以讓商場開門的。”
陸時聿:“......”
真的,這麼多年來,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無計可施過。
其實也可以不管她的反抗把她抗回家,可不知怎的,又狠不下心來。
陸時聿看了眼後視鏡,兩個安保筆挺地站在門口。
看似目不斜視,怕是就等著看好戲。
短暫猶豫後,陸時聿索性把車開出了小區。
商場是不可能去的。
但他覺得,或許用不了一會兒,旁邊的人就能睡著。
果然,車剛一經過集團大廈,旁邊那隻腦袋就歪了過來。
為了讓她睡意再深一些,陸時聿便多繞了兩個圈。
可誰知道把她抱下車會不會弄醒她。
她今天的醉態,陸時聿已經不想再被任何人看見。
所以再次經過那座全玻璃結構的辦公大廈時,陸時聿手裡的方向盤一轉。
夜深人靜,地下停車場靜到針落可聞。
車門開啟時的聲音讓陸時聿動作停了一下,默了幾秒,沒聽身後有動靜,他這才邁出一隻腳,然而還沒踩到平地——
“到了嗎?”
緊繃的神經一鬆一緊間,陸時聿扭頭看她。
不僅人坐了起來,眼睛也在這昏暗的車廂裡格外得亮。
這哪裡像一個醉酒的人醒來後的樣子,又或者說,真要是醉了睡著,會這麼容易醒?
不知怎的,陸時聿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假設。
他坐回來,身子越過中控臺,手掌壓在她發頂,視線從她的眉到她的眼,落到她唇上時,壓在她發頂的手也撫到她臉上,指腹在她唇上輕輕揉了兩下後,他才倏地一笑:“以為你會一覺睡到明天早上呢。”
江棠梨卻餘光往外瞄:“這是哪裡呀?”
“不是說要買裙子的嗎?”陸時聿笑了笑:“是商場停車場。”
肩膀被安全帶束縛著,江棠梨也沒管,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我就說老公最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