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劉貴明。”
“鄙人錢誠新。名片咱們是沒有,見諒。”
鐘嶽笑道:“這有什麼,我也沒有。”
“哈哈,坐,相逢便是有緣,小兄弟大老遠跑過來,是來讀書的嗎?”他們看到鐘嶽揹著個雙肩包,像是一個讀書學生的樣子。
鐘嶽點了點頭,“嗯,在讀大二。”
“這樣啊。小兄弟這個鵝字寫得有水平,能夠看完蘭亭的鵝池碑,就寫出如此傳神的作品,看來功底很紮實,不知道小兄弟有沒有興趣加入咱們青藤書派,平時也方便交流交流。”遞名片的張宗蔡微笑著問道。
鐘嶽笑了笑,“我只是途徑此地,馬上得趕到滬上上學呢,也是聽聞紹興蘭亭有書聖筆跡,才過來此地一遊,所以不能久留了。”
“那真是可惜了。”邊上坐著的劉貴明嘆了口氣。
“幾位既然這麼酷愛書法,為什麼不去找書協的那些成員交流交流呢?”
書協之內,也不都是專業的書法從業者,也有業餘愛好的書法家,就像是柳梢娥,本身並沒有受過書法體系的教育,完全是因為名氣和以往寫作時慣用軟筆,所以才被授予書協名譽主席的尊號。
“呵呵,書協?別提了,提起來就生氣。”
鐘嶽眉頭一挑,問道:“怎麼了?”
“算了,宗蔡,別說了。”
張宗蔡似乎一肚子氣的樣子,說道:“怎了?做得還不讓人說得了?咱們這裡的書協啊,被某些人早就搞得烏煙瘴氣,不成體統了。如果書協能夠發展良好,咱們這些書法愛好者也就不組什麼青藤書派了,現在咱們書派裡的幾個老書法家,都是被書協裡的那幫下流胚給氣走的。”
“你說給外人聽幹什麼?”
一旁的錢誠新笑了笑,“小兄弟別見外。這種事情,犯不著讓你也糟心。”
“沒事。張大哥說來聽聽也好。”
“書協嘛,本來就是供愛好書法的同道中人交流、提升水平的一個平臺。本來對那些什麼現代流派的書法家,我也是不感冒,畢竟和咱們走傳統路子的不一樣,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如今非無理取鬧,說什麼傳統書法阻礙中國藝術的發展,是限制書法走向世界的絆腳石。非得搞什麼去文字書法,一些老書法家不贊同,又沒有他們會搞媒體輿論炒作,一氣之下,都退出了書協,所以才成立了這個青藤書派。”
鐘嶽聽完,大致明白了。這些事情他在徽州時候也有耳聞。總的來說,就是軟筆被硬筆代替之後,已經不是人們平常用來書寫的主要工具後,作為一門藝術,書法今後的道路該往何處走,産生了分歧。
徽州書協內也有這樣的唱調。吳中賀,便是高舉書法改革的最強音了。
“小兄弟你書法功底如此深厚,你覺得如何?”
鐘嶽說道:“去文字的書法,那還算書法嗎?”
一旦將文字從書法之中摒除,所有的法度,所有的筆法都將不複存在。千百年來,無數名家先賢凝聚的藝術結晶,將會就此終結。
去文字書法,這種荒誕無稽的提議,鐘嶽簡直想笑。
這不是在革新書法,而是在給書法之道掘墓挖墳!
當代,缺一個書法宗師。
一個引領時代的宗師,來引領書法之道的振興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