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廊的展廳,不似其他那種會展中心,是沒有椅子的,類似一個幾平米的小空間,有時候會放上一幅主推的畫作,然而當看到幾個大漢扯著幾米寬的白紙,一邊的塑膠桶裡,墨汁晃蕩著,中間那位穿著對襟開衫的中年男子,留著藝術家似的波浪長發,然而已經中年危機,發際線都快到天靈蓋了,若是紮起頭發,活脫脫一個滿清遺民。
鐘嶽倒是不驚訝於他的梳妝打扮,而是他手裡的這支毛筆,一米左右,像個拖把似的,正在往塑膠桶裡浸潤著。
這支筆……你這真的很皮啊……
鐘嶽只能說,如果是廣場上寫地書的老頭老太太,他也就不說什麼了,但是這裡是畫廊,這是在嘩眾取寵?
“讓讓。”幾個舉著相機的記者朝鐘嶽笑了笑,然後趕緊朝即將創作的大師咔嚓咔嚓過去。
不少吃瓜群眾,都圍在展廳四周,拿著相機拍攝。鐘嶽也害怕這位大師一個橫掃,將墨汁濺到自己身上,趕緊退避三舍,縮在了角落。
“啊!哈!啊!嘿!”
這個油膩的中年男子提起拖把,就跨到了紙上,開始筆走龍蛇。
“呀……啊!”
鐘嶽正好奇剛才的吶喊是誰發出來的,原來就是這個油膩膩的中年男子,他這還沒準備好,“大濕”已經法功,“拖把”按在了紙上,墨汁四濺,幾個大漢?著四個角,口中吆喝著,“好!”
鐘嶽嘴角抽動著,“潑墨山水?這也太誇張了點吧。”
“大濕”拎著拖把,又是跪又是託馬斯旋轉,已經寫了一個斜方的“f”形狀,口中吆喝還是不停,就在拖把旋轉的時候,紙被拖把劃破,機智的大漢趕緊爬過去,害怕擋住一旁的鏡頭,十分敬業地扯住了破了的紙邊。
“呀哎呀呀!哈!”
“呀呀!”
“呀~~~~”
最後,這位油膩的中年大叔跪在墨跡上,雙手和小鬼子切腹自盡似的,舉著拖把,仰天長嘯,淩空一杵,一筆摁在了紙上,結束了這場生動的藝術表演。
周圍的人看到“大濕”發完功了,都鼓起了掌。
“好!”
“大師果然不愧為大師!”
剛剛那個非常敬業的大漢抹了一把汗,“誒呀媽呀,大師太厲害了,這麼厚的紙都給劃拉破了。”
鐘嶽已經不知道該怎麼笑了。
這……這人腦子沒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