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千塊,對於歐陽開山來說,那就是九牛一毛,何況臨行前囑咐過葉安,這李德明還有鐘嶽這邊的事情全權由他負責處理,這點小錢能解決的問題,自然是葉安樂得見到的。
趙志民也不推辭了,拿鐘嶽一個窮學生的錢,他過意不去,那對於歐陽開山,則沒有這一層心理負擔了。
“鐘嶽,你有什麼要緊事嗎?”
“怎麼了?”
葉安說道:“如果沒有,我得去趟市裡,讓人將這枚印章送到淞滬去。要不我先送你回去也行。”
“哦,葉哥你自己去忙吧。我還想在縣裡逛一逛,不用管我。”
葉安笑了笑,“那成,你自己當心點。如果我沒回來,你自己打車回去,車費什麼的都我來就是。”
“不用了,今天出來本來就是自己的事,你先去忙吧。”
鐘嶽先去銀行取了點錢,到超市中買了兩袋紅棗,一些水果,準備去一趟下塘村。
潘偉冷不丁的出現,讓他記起來,原來自己還有個媽。十年了,從當年鐘潘兩家鬧得大打出手後,鐘嶽就沒有再見過自己的母親了。這塊魏碑,當初鐘嶽如此坦然地捐給市裡,其中一個原因,也是因為它,讓本來一個幸福的三口之家,從此分道揚鑣。
下塘村離縣城不遠,因為地緣關系,村裡的條件都比大屏鄉要好上不少,進村的一條水泥路,修得平平整整的,看上去格外顯眼。
鐘嶽已經多少年沒有到過這裡了,小時候有一回,他的母親帶著他回孃家,外公外婆眼中的那種冷漠,給他留下了不少童年的陰影。越走進村裡,鐘嶽越發地緊張起來,拎著東西的手都有些微微發汗。
雖然當初父母離婚,是潘偉這攪屎棍的挑撥離間,但註定已經是無法挽回的局面。十年了,他的母親居然一次都沒來看過自己,這也讓鐘嶽心裡有些灰冷。
難道一個不成器的弟弟,還能比得上自己丈夫,自己兒子重要?
從村裡人口中打聽到地址之後,鐘嶽便朝村裡摸索進去,敲了敲紅漆有些剝落的鐵皮大門。
“誰啊!”
鐘嶽見到眼前這個駝著背的老頭,和十年前一樣,那雙鷹眼看著就讓人覺得沒有絲毫的善意。
“我,鐘嶽。”
老頭柺杖一杵,眉頭一皺,有些回憶起來,“你來幹什麼!”
“我媽呢?”
“誰跟你親戚?”
鐘嶽深吸一口氣,隔著鐵門,“潘偉昨天來大屏鄉鬧事,我想問問,你們知不知道這件事?”
“潘偉?我不知道!那個孽子是死是活,跟我沒半毛錢關系!你走!”
“小嶽?”屋裡走出來一個中年婦女,見到鐵門外的鐘嶽,眼中滿是驚訝,想要過來開門,卻被老頭柺杖一橫,阻攔住了。
“你幹什麼?都是要再嫁的人了,還跟前夫的兒子拉拉扯扯,不嫌我丟人嗎?”
鐘嶽心頭一顫,嫁人?
他母親終於要改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