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他是來搞事情的麼?”
邵守雲準備站起來,這樣發展下去,到底會出什麼亂子他無法估量,而且以他對鐘嶽的瞭解,這貨不是個善茬,之前飯桌上已經領教過了,那是私底下,他可以包容,但是這是西嶺峰會,還有領導坐在邊上,他絕不容許有人破壞這次重要的會議。
章康山拉住邵守雲。
“主任,有什麼指示?”
“坐下來,聽他把話說完。”
邵守雲皺著眉頭,“可是……”
章主任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搖了搖頭。
邵守雲與那邊帶著保安,已經躍躍欲試的紀伯昶眼神交流了一下,同樣搖了搖頭。
“我也想不明白,我們究竟來幹嘛來的,呵呵。是來領略西嶺百年風采的嗎?那似乎去孤山下的舊址,在那裡採風更為應景;是來探討深奧玄妙的古典哲學的麼?似乎也不太對味道。”
底下有些人已經面露不爽了,這話,聽著滿是嘲諷啊。剛才這揚州派的老先生才引經據典地講述了道家哲學與治印人文的關系,現在居然被當成了鐘嶽口中的否定例子,這年輕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趙志民已經收起了手機,抬著頭看著鐘嶽。
他倒是不很在聽鐘嶽講的是什麼,而是在回憶,當初那個攥著那方石印,求他解開來的少年,到底是如何的語氣,讓自己答應幫他解開那方印章的。他眉頭一挑,長吸一口氣,好像就是這種自信的樣子,彷彿非常十分以及堅信那裡邊就是有料的神情,是的,沒變。
“我想,更加不是從天南地北趕飛機過來,無聊到去聽那些百年發展史,這些資料網上隨便一搜就查得到,何必呢?”
毛江河的臉漲得通紅,眼睛肅然地盯著鐘嶽,兩隻手緊緊地抓著衣袂,彷彿想要沖上去將這個混球撕碎!
“所以我們到底幹嘛來了?大家真的想過這個問題嗎?時間不多,那麼我來告訴大家,我們是過來求同存異,正如之前文化中心的章領導說的那樣,是來對華夏印學的繼承和發展尋找方向和出路來的!”
“如果大家順著這個思路來思考,試問之前幾位前輩的發言,還有什麼意義嗎?是道家古典哲學能拯救華夏印學,還是說掌握某個流派的百年歷史發展就能挽天傾?如果真是那樣,那簡單多了,大家人手發一份資料,啥事情都不用幹,規規矩矩坐在這裡,給我背書就好了。”
“……”
會場內噤若寒蟬。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出言反駁鐘嶽,這樣的會議發言,簡直就是華夏任何會議的通病,典型的“空、大、假”。一個會可能開上個好幾小時,結果什麼都沒解決,大家還要樂呵呵地握手演戲,最後再來一句圓滿謝幕。
事實呢,什麼都沒解決,什麼都沒落實。現在上面的會議風氣有了很大改善,然而諸如這樣的民間組織亦或文學會議,風氣依舊。誰都怕擔責任,所以誰都想含糊了事。
“這是病,得治!”
章康山忽然站了起來。
啪。
啪。
掌聲在會場內單調微弱地響起來。
邵守雲跟著站起來鼓掌。
啪啪……
隨後,會場內的掌聲,排山倒海地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