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心無愧嗎……”希爾喃喃一聲，因著低音量的緣故，克里斯朵夫沒聽清她在說什麼，湊到她的耳邊想要聽她講得再清楚些。

“我想和你說，我好像也有點喜歡你了。”

一隻手觸上希爾的手，她感覺到了，卻沒有對此生出反感。

“我一直是。”

兩手相握。

威爾伯格月牙沙灘——

白浪爬過腳背，在溼軟的沙泥上打個滾落回海中，一輪挨著一輪。海岸在風浪一日接一日的侵蝕下溶成了一彎窄月的形狀，而裴妮娜和薩莫就踩著這並不鋒利的邊緣走，留下的腳印在流沙裡湮沒，仍然帶著點烈日的餘溫的海水溫柔地撫摸著他們的足趾，漸漸地有些泛涼。

“我累了，走不動了。”

月牙沙灘是被圈出來的一個小港，涉水淺，充不了商業港口，但是卻是度假的好去處——如果你喜歡擁有自己的獨立空間的話。博格黎爾家一手開發了月牙沙灘，並賦予它這個貼切的名字。安東尼大概是屏退了其他的客人，或者壓根就沒有把這周遭的幾間小屋租出去，因而在烈陽西沉的傍晚，薩莫清清楚楚地聽到裴妮娜帶著點小女孩子氣的埋怨的話語，但他還是多走了幾步，將裴妮娜落在身後約略一米處。

“那我們回樹屋吧。”薩莫雖然不覺得累，但是也知道他們是走了挺久的路了。

但是裴妮娜連這也不依，“我走不動了，一步也走不動了。”她像是故意和什麼人賭氣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顧泥沙會染髒了她淺色的衣裳。

薩莫見到這一幕只覺得好笑，便用哄小孩子的語氣問她：“我該拿你怎麼辦呢，小麻煩精？”

“你嫌我麻煩，你是不是不愛我了。”雖然天色暗了下去，但薩莫仍然清晰地看見裴妮娜撅起了她的嘴。

“哪有，怎麼會呢，你看我揹你好不好？”薩莫被裴妮娜“無理取鬧”地質問一番，卻覺得自己的女友可愛極了，至少比起平時那種什麼都悶在心裡，有事沒事都想東想西還想不正確的狀態要好多了。

“我身上都是泥，算了吧。”

裴妮娜話雖是這樣說，一雙烏溜烏溜的大眼睛仍然盯住薩莫，故意裝出點兇像，好像只要後者說一聲不，就要將他整個人吞下去一般。

“那我親愛的小女友，能不能麻煩你告訴你親愛的男友大人要怎麼辦才好呢？”

裴妮娜琢磨了幾秒，伸出雙手向兩側開啟，說：“要抱抱！”

“得令。”薩莫輕而易舉地抱起了裴妮娜，朝著樹屋的方向邁開了步子，還不忘調侃沾了滿裙子泥水的裴妮娜，“真是一個小髒髒。”在接到裴妮娜吃人般的目光後忙補了一句“不過我喜歡。”

“居然說我是“小髒髒”，雖然你比我要乾淨那麼一丁點，”裴妮娜用指甲在手指上掐出一小塊地方，“可是你有比我大到哪裡去嗎？”

“大三歲也是大呀，別忘了你可是個未成年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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