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君上他寒毒攻心，不宜動用靈力，還巴巴從外面撿回來個野小子讓君上救治，踏星，你到底是什麼居心？！”

踏星面冷如冰，面對這顯而易見的指控，絲毫不為所動：“君上做什麼事，救什麼人，都不是我們能干涉的，你若一意孤行，只會被永久從九華山驅逐，難道這麼多年你還不明白嗎，你……”

“我明白，”灼華突然大聲打斷了他，嬌媚的容顏因為眼中浮起的絕望，而染上了暗沉的灰色。

她望向他的身後，雲層上方，那個她這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地方，緩緩道：“我知道君上他永遠不會回頭看我一眼，但是，”

語音頓住，女子方才還哀傷的神情，瞬間變得殺氣泠然，她張手，一把緋色長劍在她身前慢慢成形。

那劍纖細秀氣，在雲海中投射出翩然光影，如同它的主人一樣身姿曼妙。

緩緩抬手，長劍直指向青年的方向，手中靈力蓄勢待發，儼然要開戰的樣子。

“但是我沒辦法看著他去死，我想要他好好活著，所以，你今天要是阻攔我，就別怪我不留情面，讓開！”

踏星搖了搖頭，沒有亮出武器的打算：“我不會跟你動手的，沒有命令，你也闖不過這雲海禁制，灼華，聽我一句勸，放過自己吧。”

靈橋一旦消散，想要重新再架，必須要君上撤除禁制，但三日之期已過，小師弟也已脫離危險，雲海禁制重立，她是上不了笒桄殿的。

“放過自己？”灼華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揚聲大笑不止，半晌停下，眼中卻有淚水湧出：“我因他而生，就算為他死了，也算死得其所，踏星，我沒辦法放下了，你不會懂的。”

話音剛落，緋色身影瞬間俯衝而下，如同一道極速閃電，向著橋上的青年翩然而去。

“既然你執意阻我，我們只有兵戎相見了！”

她眼中沒有往日的柔情似水，看著他的眼神已全然冰冷。

踏星站在原地沒有動，墨髮隨風而起，清俊的面容盯著朝自己極速而來的身影，為之不值，也為之痛心。

他不相信她真的會傷他，他們一起在九華山共處了這麼多年，骨血親密得如同家人一般，哪有家人會跟家人拔刀相向……

“噗嗤——”思緒戛然而止，刃入血肉的聲音在這極其安靜的高空聽起來分外明顯。

那一剎那，所有關於過去的記憶悉數被推翻，踏星的視線緩緩下移，停在胸口處，承著光影的長劍穿胸而過，劍柄處被白皙的五指緊緊握著。

復又抬頭，看到女子瞪大的眼睛，顯然是也被嚇到了，他動了動嘴，想說什麼，卻只聽到破碎的風聲。

下一秒身形一軟，直直朝後倒了下去，這劍是她精血所凝，他只是一介肉身凡胎，承不住的。

“踏星……！！”灼華終於回神，伸手，一把將人接在了懷裡，眼淚應聲而落，滴在男子清俊的臉上，滾燙又冰冷。

“你為什麼不躲，為什麼？！你以為我不會殺你麼，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以為你這樣我就不會去笒桄殿了麼？告訴你，今天你就算死了我也會上去殺了那個野小子，我不會罷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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