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鳳回不想再逗他：“我要走了，你快點離開吧，待會兒被人發現抓起來就不好了。”

被她一提醒，翼狸二次炸毛，可不能被發現，他每次來都是偷偷摸摸的來，若是被逮住，又要被扔到無間地獄去了！

“那我走了，你就在這裡等尊上吧，”他忙不迭的向圍牆外飛去，飛了一會兒又猛的回頭，臉上露出無比燦爛的笑：“你能回來真好，以後尊上就不會那麼孤單了。”

鳳回怔了一下，想要開口，他卻已經飛離。

她在相思樹下站了一會兒，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長出了一口氣，飛身踏上長劍，很快就消失在了庭院。

……

通往煉神階的路上詭異的安靜，就連值守的魔獸也不見一隻，就在鳳回覺得詫異時，眼前卻湧進了一大片紅。

她怔在半空，煉神階聖潔的白玉階梯，此刻開滿了詭異冰冷的紅色花朵，孤高的花枝成海翻湧，細長的花瓣層層疊疊在風中舒展，一眼過去望不到邊。

青羽有些迷茫的呢喃：“彼岸花，不是隻在黃泉開放嗎？”

空氣有一瞬的靜默，緊接著邢歌說道：“若是司主召喚，彼岸花也是要聽令的。”

司主不就是晉南？他瘋了嗎，召喚這麼多不屬於神界的異世之花來，不怕天譴嗎？

鳳回咬咬牙，翻身跳了下去。

那些花枝格外的高，幾乎與她比肩，冰冷的香味隨風四散，走起來有些艱難。

突然，琴聲錚錚，悠悠的從花叢中傳出，忽高忽低，像是某些不為人知的心事。

鳳回微怔，風徐徐吹動，花瓣在空中交纏飛舞，拂過臉頰，她有些恍惚。

“先生，你總是彈琴，都不看我練劍，怎麼知道我練的好不好呢？”少女趴在男人的胳膊上，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男人漫不經心的笑，可是也極其寵溺：“回兒是天下最聰明的，又何須我看，我彈琴，你練劍，不是很好嗎？”

“先生，你釀的酒真好喝，我以後每天都要喝。”醉醺醺的她臉色酡紅，抱著酒滿院子的跑。

“小饞貓，”男人又氣又無奈，又怕她摔倒只能跟在身後。

愉快的笑聲迴盪在忘川河邊的閣樓，少女明媚的笑臉，看起來也曾那樣開心過。

鳳回臉色有些發白，壓下心頭的悸動，召出長劍用力一揮，盛放的花朵被砍出一條路，盡頭處一襲華麗的紫衣曳地，在一片深紅中看起來妖異又高貴。

琴聲戛然而止，男人的手撫在琴絃上，停止了所有動作，抬頭看向她，輕笑了一聲：“你來了。”

鳳回沒有過去，隔著花影綽約，她的表情朦朧清冷：“當初在蒼嶺大陸，多謝你給了我修煉功法。”

晉南怔了一下，隨即又笑了，看起來很是開心：“本來就是你的東西。”

鳳回不為所動，依舊冷淡：“我去了南迴別院，見到梅花盛放，看來這些年你什麼都沒忘，既然得到了想要的，又何必這麼在意從前？”

晉南聽到她語氣平平，心裡不由翻起巨浪，他突然覺得好笑，自己竟然寧願她恨著他，也不願看到她這麼陌生的對著他。

他別過臉，壓下喉頭的酸澀：“從未忘記。”

是的，從未忘記，這一千多年，他每天都去南迴閣，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他忘記了很多事，卻還是忘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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