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祁，你想死？我怎麼會讓你這麼輕易就去死，死很容易的，不過是一刀抹了脖子的事，難的是活著，活在這暗無天日的地底，你說，還有幾個人記得你？”

溫柔的聲音猶如帶蜜砒霜，忽近忽遠，在耳邊迴盪，久久不絕。

“不，”眼前一片眩暈，南榮祁低聲喃喃，他不要像南榮明一樣，半死不活的困在這裡。

“不，我不要在這裡，我不要，淳于飛，”他有氣無力的喊著，喊了一會兒，卻沒聽到任何回應，四周都靜悄悄的，心裡開始慌了，他大喊起來：“淳于飛，淳于飛，你去哪了，你給我回來！”

回答他的只有他自己絕望的迴音，南榮祁努力集中視線，空曠的地底除了被倒吊起來的他還哪有人在？

“淳于飛——！！我不會放過你的！”絕望不甘的聲音猶如厲鬼般嘶吼響起，令人頭皮發麻，可惜，也只能永遠在這見不了光的黑暗裡迴響了。

……

琉璃盞內是暖黃色的燈，八角香爐裡燃著靜氣寧神的香，不再是望不到盡頭的黑暗，眼前的一切都那麼溫暖。

南榮明怔怔的轉了下眼睛，層層帷幔堆積，隱約可見窗邊一個高挑纖細的背影，正望著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心翼翼動了動身子，不想打擾到她，沒曾想就是這一點小動靜也讓窗邊的人立馬回過了身，秀麗的輪廓影影綽綽，頓了一秒後走了過來：“醒了？”

南榮明怔怔的，看著將兩邊簾子慢慢掛起的人，總覺得自己在做夢：“于飛，”

“嗯？”鳳回抱手站著，想了想，又放下手站得端莊了點，老人傢什麼的，還是比較喜歡乖乖的吧……

他怔了一會兒，臉上突然有了微笑，抬了抬手，示意她坐下：“過來這邊，讓外祖父好好看看你。”

鳳回臉上沒有多大表情，但是身體很順從，在床邊坐下，頓了頓，又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從裡面倒了顆玉色的丹藥遞了過去：“先把藥吃了。”

等他醒的這段時間，她抽空去青炎那坑了點藥材煉了顆藥，吃了這個應該會很快恢復傷口。

“好，”南榮明絲毫不懷疑的吃了下去，清新的味道在舌尖化開，徑直化成一股清泉流進咽喉，隨之就感覺肩膀處傳來酥癢的感覺，是新肉長出來的過程。

南榮明本來只是不想讓她擔心才吃的，沒料到效果會這麼好，這樣品階的丹藥，是神族的煉藥手法才會有的，他的孫兒，竟然還是個神級煉藥師！

巨大的自豪感過後，緊接著而來的就是自責，南榮明看著她一臉淡然的樣子，心裡就痛：“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了。”

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能讓一個最應該在父母懷裡撒嬌的年齡，變成這樣刀槍不入的強大？他不敢想象，也無法想象。

看著他毫不猶豫的動作，鳳迴心裡湧起一絲暖意，搖了搖頭說：“不苦，”

從前的屈辱，過去被人踩在腳底的日子，都過去了，只有經歷了苦，才明白什麼叫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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