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面的地級市，張文琪和小胖子下了車，姜中澤已經等在道邊，小胖子立刻撲到姜中澤懷裡，歡喜地叫著，“爸爸。”

“小子，你好像又重了。”姜中澤客觀評價了一句，無意中刺傷了姜旭陽脆弱的內心。

小傢伙撇嘴，紅了眼圈，“才沒有。”他的肉一直這麼多，哪有又增加了？

沈北安還要繼續前行，他要到原來的廠子瞭解情況，與姜中澤交代幾句就告辭了。

江一菲自然要同行，想起許久未見的朋友。

姜中澤抱著兒子往回走，才發現小傢伙眼眶紅了，“這是怎麼了？”

小胖子倔強的將下巴倚在姜中澤的肩膀上，不理父親。

姜中澤以眼神示意張文琪，張文琪聳肩，“大概是剛剛在車上受刺激了。”

姜中澤來了興趣，姜旭陽雖然從小嬌慣，但性格溫和，很少發脾氣，更是很少掉眼淚，“出了什麼事？”

“人家桃桃現在已經會四門外語了，我讓陽陽和桃桃說幾句外語，他們學校不是號稱省內最好的雙語幼兒園嘛，這小子根本不搭理。最後我只好親自上陣，沒想到卻跟不上桃桃的表達。”

“桃桃這麼厲害？”張文琪也是留過洋，且是個成熟的大人，居然說不過一個四歲的奶娃。

張文琪不無羨慕的點頭，“誰說不是，知識豐富，涉獵廣泛，讓我羨慕的直流口水，跟她一比，咱們家只知道吃的小胖子差遠了。”

姜旭陽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哭出來，又叫他小胖子，“我……我不要……”叫小胖子，人家有名字的。

姜中澤頓時心疼，“好啦好啦，在爸爸媽媽眼裡，我們家的陽陽也很棒，我們不和別人比。”

張文琪一臉好笑，“多大點事，值得你哭？”還不如個女娃娃。當然，這話張文琪沒說出口，怕再次刺激到姜旭陽。

“好啦，不要說了，沒看孩子哭的這麼傷心。”姜中澤止住旁邊幸災樂禍的媳婦，張文琪也是孩子心性，沒有當媽的自覺，一點都不成熟。

江一菲壓抑不住激動，“也不會到菲菲姐瘦了沒有？她一直嚷嚷著減肥。他們家的小胖墩是不是更胖了？上次看照片的時候臉格外圓，家裡飲食太好也是種煎熬啊，想不胖都難，我聽菲菲姐說，她婆婆一天三頓變著花樣做，想不吃都難。”

“洪海我見到了，體重見長，我準備把他調到總公司來幫忙。”要想更好的開展工作、推進企業改革，手底下沒人怎麼成，潘洪海是他的老部下，現在也升到科長的位置，生產經驗豐富，對他也忠心，他用起來也順手。

“咦，菲菲姐呢？是不是也要跟過來？”如果那樣，她們就可以在省城相聚。

“建在省城的公司你還沒去過吧？在南朝門，地方不大，是原來在j省的辦事處改的，只有一部分人過來，還有一部分人在原來的辦公大樓。上一任領導帶著辦公室等相關部門搬去省城，餘下的生產部門等在下面。”

這算什麼？“他怎麼開展工作？到下面廠子裡豈不是很不方便。”

“所以啊，他不經常下去。”沈北安實話實說道，對自己的妻子，他沒什麼隱瞞。

“原來的大樓豈不是空出很多房間？”

“是啊，我打算將下面廠子的辦公地點都搬遷到吉原市大樓辦公，便於集中管理，遇事也好商量，中澤現在正在策劃此事。”

江一菲提出疑問，“可是，這樣一來，下面的廠子會不會像一盤散沙？畢竟，領導都跑了，人都有惰性，沒人看著，怕是會懶散和懈怠。”

“不會，我們計劃將負責作業、現場等與生產有關的部門留在廠裡，做到獎金上傾斜，提高待遇來鼓勵他們促進生產。”沈北安說著打算，“而且，一些行政部門在下面也沒有多大用處，還不如集中起來，還可以將人員縮減，減少人工成本。”

這是沈北安的下一步打算，將企業內共同事務統一處理，例如薪酬發放，沒個分廠都有自己的人事部門，人事部門又專門設定了薪酬人員，既然都是做相同業務，為什麼不可以將這些相同業務在一起處理，可以選取少量優秀人員負責，餘下的人員完全可以空出來做別的。

當然，這是對傳統管理模式的一個突破，中間要經歷的阻擾力度很大。沈北安也是摸索，他在國外的大公司管理中發現了類似的管理模式，很感興趣，也有想法將來付諸實踐。

江一菲回憶，“我記得原來廠裡有很多員工將家安在市裡，市裡環境好，孩子受教育的條件也更好。”這也是沈北安選擇將家安在省裡的原因，每個為人父母的都希望把最好的留給孩子，“每週五發班車的時候，我都站在窗戶前張望，夢想著在市裡買一套房子，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公寓條件太差，冬天冷的要死，每天都要穿著厚衣服睡覺，宿舍中唯一的電暖氣還是沈北安幫忙弄到的，因為一個電暖氣，她們有一個溫暖的冬天。

後來，他們相愛，江一菲的夢想一點點的實現，“所以，我要謝謝你，很快幫我圓夢。”

沈北安摟過江一菲，“還有一點，將人都搬到市裡，也節省了我們發班車的數量，來回的運輸費用將下降，成本自然也就少了。”企業不盈利，首先從成本上下功夫，看可以省下來多少。

前面開車的司機透過後視鏡偷眼看著平時一臉嚴肅、不苟言笑的沈總，與妻子笑語晏晏，一看就是感情甚好，心下叮囑自己，一定要更尊重老總夫人。

這個沈總和以往的老總可不一樣，他做派端正，漂亮女人從來不看，司機原來就是給領導開車的，對於原來領導的做派，司機只能呵呵了。可現在這個，明顯不同，原來還不瞭解緣由，現在看了沈總的老婆，終於知道了原因。

世上能有沈總媳婦漂亮的，怕是隻有電視裡的明星了，怪不得其他女人很難入沈北安的眼。據他所知，大樓裡幾個不安分的女人已經蠢蠢欲動，早已經準備在新領導面前賣弄風情。

可惜，這個領導來了後很少坐在辦公室中，不是下基層就是去廠裡，再不就是去開會研究討論，下面人還摸不清領導的意圖和脈絡，也都在小心的試探。

“今天還回市裡嗎？”江一菲問。

“住幾晚再走，咱們廠原來是公司最大、效益最好的廠子，近幾年卻下滑的厲害，我去了解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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