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還好，我們這個是不喜歡硬逼著上。”高麗無奈道，“省吃儉用供他上課外班，他卻不好好學。我沒讀好書，總希望他能像高強一樣能有個出息。”

“高強不是馬上要畢業？”

“可不是，我媽還想著總算熬出頭，等高強工作了家裡能寬裕些，沒想到卻又多了我爸這麼一檔子事。”

江一菲安慰她，“姐，你別上火，大夫不是說病情穩定了嘛。”

高麗嘆口氣，“這個病，沒好，你姐夫打聽了，只要發現就是晚期，而且我爸他們家好幾個人都是得找個病沒的，這是遺傳，沒辦法。”

江一菲還是第一次聽說，“姨父家很多人得病？”

高麗點頭，“說我爺爺、我大伯都是這個病沒的，只是每個人得病的年齡不同，我爺爺活的最久，七十歲沒的，我大伯要早些，可也過了六十，只有我爸歲數最小。他也是累的，沒白天黑夜的幹，就希望多賺點，現在好了，為了錢把命都搭進去。”

高麗沒辦法抱怨，辛苦的是她的父母，他們又是為了什麼？無非是希望生活過的好些，只是他們還沒等到生活變好，就因為身體倒下了。

“這是沒辦法的事，基因問題誰也解決不了。”

交款處沒人排隊，高麗很快辦好手續，一沓錢換來各種各樣的票子。

再回到急診室，大夫已經為他們安排了病房，幾個人推著病床向病房走去。

高澤緊閉著眼睛，頭髮稀疏，臉色蠟黃，人很瘦，手上青筋暴起，骨節分明，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像是沒了呼吸。

江一菲緊抓著沈北安的手，心裡有些害怕，她雖然經歷過生死，卻已經害怕死亡。

生命是如此脆弱，彷彿一瞬間就會與世隔絕。

沈北安安撫她，反握住她的手，故意將腳步放慢，讓她遠離病床。

唐繼賢等人也不好受，當年高澤和唐繼紅從縣城走的時候還好好的，也是意氣風發，想換個地方家裡日子會更好，哪裡想到幾年後再見卻要成了永別。

病房裡並沒有幾個病人，快過年了，能回家都回家了，不能回去的也是危重病人，在床上捱著日子。

這到給了唐繼紅等人方便，他們來的人多，一起進來瞬間病房空間緊張起來。

在醫生的指揮下，將高澤輕輕抬上床安頓好，唐繼紅和高麗又跟著大夫去了診室詳細瞭解情況。

唐繼賢和唐繼純陪著過去。

江一菲幫著收拾帶來的東西，沈北安指揮趙越，“姨父的水盆和便盆等還沒有著落，你去置辦下。”

趙越本不想去，可眼下只剩下他一個和高澤最親近的人，不辦說不過去，只好不情願的起身，去了病房外。

於久平嘟囔著，“這個趙越，可不怎麼勤快。”看上去比於洋還懶。

江一菲撇嘴，“他不是懶。”只是不想花錢而已。

“不是懶是什麼？”於久平一臉嫌棄道，“瞧他胖的，本來就矮，這麼一看真是難看。”還不如他們家的胖兒媳婦，雖然王家鳳胖，但她是真勤快，把家裡裡外都收拾的乾淨利索，比唐繼春強多了。

江一菲笑笑，沒接這個話題，當著老丈人面說女婿不好，似乎不太好。

就算高澤昏迷著，可也是有意識的，萬一被聽到，再出現什麼不好的境況，她就得不償失。

趙越回來的還算快，江一菲也已經收拾好，唐繼紅等人帶的行李不多，不知道之後有什麼打算。

於久平觀察著點滴管，實在無聊，又很睏倦，只好吃東西來抗，“北安，你們吃不吃？”

江一菲搖頭，倒是趙越很積極，湊過來翻看著袋子，“四姨父都帶什麼了？”

“這是你姥姥給帶的，怕你們餓。”於久平索性將袋子攤開讓趙越看。

趙越挑揀了幾樣後大口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