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回到宿舍,睡到半夜,應驗了維揚的烏鴉嘴,肚子疼得死去活來。
當時維揚是大四,在外實習。接到她的電話,連夜從實習公司打車回到學校,揹著她去了醫院。
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她一邊輸液一邊哭。維揚留在醫院照顧她,“然然乖,不疼。都怪我,以後我不會再買冷飲給你喝了。”
……
“啊!對不起。”
“你沒事吧。”
好像有人撞到了她。
又好像有人在和她說話。
但她沒有知覺,似乎連聽覺也在慢慢消失,只有兩條腿,機械地往前走著。
胸腔裡一個很強烈的聲音大聲地叫囂道,離他遠一點,要離他遠一點。
越遠越好。
不想見到他了。
死生絕不想再見到他了。
恨他。
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他。
感覺走不動了,再也走不動了,一步都走不動了。腿一軟,倒在了地上,陶然終是掩面哭了出來。
“阿強,陶小姐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
李文強拿著手機,神色凝重,梁有生的話沒說完,又一次撥打了陶然的電話號碼。
接通的語音傳來,一聲又一聲,但毫無意外地,在響了幾十聲後自動切斷。
“沒人接。”
自己的身份剛剛被揭穿,梁有生見不到人,始終惴惴不安,“那怎麼辦,怎樣才能找到梁小姐?”
商場營業時間到十點,其它商家陸陸續續都關了門,只有這一角落還留著他們幾個人。
“我打仲叔電話。”
陶然不知道,平安夜,一群人找她快找瘋了。
“辦公室、車間、倉庫,能找的我都找了,沒有看見小然。”曹仲語氣焦急,捻不住的擔憂濃厚得像要壓沉電波。
“她的住所呢?”李文強氣喘吁吁,“她住哪裡,仲叔知道嗎?”
曹仲急了,語無倫次道,“不知道哇,好端端的,怎麼連個電話都不接,這不是急死人了嗎?這孩子。這該怎麼辦?要去哪裡找她?要是出什麼萬一,這、這……”
李文強繞著曾經的陶家別墅邊走邊打電話,“別急,仲叔,她應該是知道了那個香港人的事,一時受到刺激。”
曹仲深深嘆一口氣,突然拍了一下大腿道,“小然不是和那個顧先生走得很近嗎?去問問看。”
“顧淮雲?”
“不是,是他弟弟,顧、顧什麼來著?”
李文強快速接道,“顧世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