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英哎喲一聲,“夠啦夠啦,鍋裡還有呢,給他留著雞脖子就好。”
午飯吃完,陶然摸著都快要揣不下胃的肚皮,打了一個飽嗝,“我不行了,吃撐了。”
“還是吃得少,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能吃三碗米飯,下地幹活都快趕得上一個男人。”胡英笑道。
陶然坐在曹仲的書桌邊,看著胡英盤腿坐在床上織毛衣,那個毛衣一看就知道是給誰織的。
視線轉移,她看到一米五的床,兩個並排在一起的枕頭,一條深紫色緞面繡花被子。
再轉眼回來看胡英,眉宇間是一抹容光煥發的彩色。
這個就是幸福的樣子了吧。
“英姨,跟仲叔在一起是不是感覺特幸福?”陶然笑眯眯問道。
一不小心,指頭被毛衣針戳了一下,胡英放下毛衣,食指放到唇邊呼著,“別拿你英姨開涮啊。”
大抵是年輕時流掉孩子又沒養好身體落下的病根,後來出了獄後也是幹得多吃得少,她的身子一直很虛。大冬天,手腳冰涼得跟冰塊一樣,怎麼捂都捂不熱。
晚上曹仲就抱著她的雙腳兜在自己的胸口上,用他的體溫給她熱腳。
想起這些,胡英的心口上不由自主地泛起暖流,觸電一般,隨著血液流向身體的各個角落。
在回到他的身邊之前,她吃過的苦全都值得了。
下午陶然和車間負責人核對過生產進度表後,去了柏樹林,繞著鬱鬱蔥蔥的柏樹跑起步來。
本著每天運動一小時,健康工作五十年的方針,陶然努力堅持了兩圈。
兩圈後,她摸到了她運動神經的極限。
想起顧淮雲的八塊腹肌,她再一次自卑到想自閉。
停下來休息時,手機驟然撒潑起來,陶然掏出來看,是害她差點自閉的人打來的。
“喂。”陶然的氣還是喘的。
“在做什麼,怎麼喘成這樣?”男人帶笑的嗓音合著很大的風聲灌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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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不是和他一起起床、一起上班,再聽到他的聲音,陶然覺得彷彿很久很久沒有見到人了,“在跑步,李醫生說每天都要運動的。”
“嗯,”顧淮雲說道,“別跑了,先出來,我在廠門口。”
陶然將信將疑,隨即胸腔裡又有一股巨大的驚喜湧上來,往外走的步伐越走越快,最後索性跑了起來。
沒多久,她真的遠遠看見自動伸縮門外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高大俊挺。
最後一段路,陶然又放慢了腳步,矜持地走過去,“你怎麼來了?”
顧淮雲劈頭蓋臉地就是一句,“江城那邊有一個樓盤出了安全事故,我要去一趟江城。”
江城離蘇城不近,有三、四百公里。
“什麼時候走?”
男人投過來的眼神裡有些猶豫,但話語卻是堅決的,“現在就走。”
“現在?”陶然驚撥出聲,等她的眼神觸及到男人黑沉的目光時才意識到自己好像露出了馬腳,只能心不在焉地問另一個問題來遮掩過去,“那什麼時候回來?”
“不確定,至少要兩三天。”
陶然避過男人直接的眼神,她的心有些亂,一團亂麻一樣,卻理不清源頭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