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理智壓過情感的那一刻,陶然覺得心口膨脹著一種無法言喻的悵然和失落。
手機螢幕暗下去的時候,她的心也跟著暗了。
但下一秒,手機重新亮了起來,不是她按的,是有人打她電話。
在魂不守舍地看了一眼手機後,她的呼吸頓時緊了起來。
“喂。”她想讓人聽起來很鎮定,但根本控制不住的顫抖的聲音出賣了她。
“是我,我大概還有二十多分鐘就能到,你別怕,沒事的。”
沉穩到生硬的男嗓和往常一樣迷人。
老實說,她最初看上顧淮雲的其實是他的這把很有野性的嗓音。
像罌粟,很容易就著迷上。
“顧老闆,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很喜歡聽你講話。”陶然笑的時候,有液體從她臉頰上滑落,“因為你的聲音是我聽過最好聽的聲音。”
她好不容易壯著膽跟他說這麼肉麻兮兮的話,沒想到顧老闆得寸進尺,“除了聲音,沒有別的了?”
“還有很多啊,”陶然朝著黑暗努力地看,可惜她什麼都看不見,只有身後冷硬的廂壁,“你很好,什麼都好,真的。”
她的語調不再是玩笑似的,觸景生情般說道,“你就像一束光,照亮了我最黑暗的人生……”
兩人之間有短暫的空白,電波還在流轉著,但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也許是誰都清醒地明白著,下一刻有可能會發生什麼事。
季博無聲無息地又將車速往上提。剛剛他的餘光瞄到副駕駛室上的男人。
不過是匆匆一瞥,季博的心像被人重重捶了一拳。
這麼多年,他是第一次在顧淮雲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明明沒有表情,卻能讓人即使只看一眼也會怵目驚心。
遠光燈反照進來的光映在顧淮雲面沉如水的臉上,臉部線條繃得如同雕塑一般堅硬,而黯淡的光影中,他的眼神則像把淬著寒光的刀,令人不敢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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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有愧的另一個原因是,他沒有保護好陶然,竟然放她一個人在文臨鎮,私自回安城。
在酒店的宴會廳,顧淮雲接到顧世銘的電話時,他們就以最快的速度馬不停蹄地往文臨鎮趕過去。
一路上他都在祈禱陶然沒事,不然他恐怕是萬死難贖其罪。雖然顧老闆沒有因此怪罪過他一句。
“陶然……”沉默過後顧淮雲的聲音明顯走了調,“只要你沒事,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陶然淡淡笑了一下,嬌嗔道,“你騙人,剛才我讓你說我是一個長得又漂亮又有文化的人,你都不說。”
“我逗你玩的。”
小命都懸一線了,陶然對這個問題竟然異常地較真,“都不知道哪一句才是真話,哪一句是你的鬼話。”
“我對你說過的話都是真心話,不騙你。”男人的聲音是罕見的溫柔。
“真心話?”陶然的語氣憤慨,“行,那你是不是說過我沒有色侍人?別的就不說了,你還說我沒有文化。”
“那這些是騙你的。”在談判桌上,數以億計的專案他都看得清清楚楚,沒想到到這裡他居然被她給繞暈了。
哦吼吼,現在又改成是騙她的了。
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