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啊……我想了很多很多。”陶然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我在想,假如我今天就要死了,可不可以。”
“什麼可不可以?”
陶然沒有回答他,而是接著自顧自地說,“當時我的腦子很混亂,我也很害怕,害怕真的會死,害怕死的時候會很疼很疼。”
顧淮雲不說一句話,只是更緊地抱著人。
“但是讓我更難受的是遺憾。”
陶然閉上眼細細地回想著當時的感受,回想著在黑暗中那種帶著深深的絕望的遺憾。
襯衫很薄,掌在她後背的手心溫度很高,穿過襯衫,熨得她的後背一片滾燙。
“我遺憾的是因為我那些矯情的毛病,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你。那些事……也是一個妻子本該應盡的義務,而你卻總是遷就我……”
這些話她早就該對他說的,是她懦弱,也是他縱容,以至於到現在才開口。
男人滾動艱澀的喉嚨,“雖然沒這個必要,但有這樣的想法說明你的覺悟還算不錯。”
陶然沒有理會男人用來替代安慰的調侃,“在鬼門關轉悠一圈回來,我就什麼都想通了。活著最重要,珍惜當下最重要。”
顧淮雲無聲一笑,“嗯,能明白最好。”
“這些道理我都懂,但就是做不到。”陶然靜靜地說道,“只有真的經歷過死亡,才會真的明白。”
從她差點被人侵犯到現在,六七年的時間過去了。
六七年的時間,其實不算短暫,該有的記憶能抹平的早該抹平了,但她依舊被困於其間,不得而出,直到昨晚在死亡面前,一切才都豁然開朗。
真正能治癒傷口的,從來都不是時間,而是明白。
“在生死麵前,過去的那些事根本就不算什麼事。你說我以前怎麼那麼傻,為什麼就想不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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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胸腔震動,又是一聲輕笑,“看來昨晚把你關在電梯裡也不全是壞事。”
“所以……”陶然從他胸前抬起頭,仰視著男人,“我們現在做吧。”
剛才的那抹淡笑還殘留在他的眸底,因為她的這句話,笑意頓時像被他封印住了一樣。
黑色的眼眸彷彿是一根被點燃的引線,一路燃燒起來,灼熱,又有深情的悸動。
男人的指腹擦過她的下嘴唇,乾啞的嗓音就像是擱置已久的琴絃猛然被人敲響,“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嗎?還是說你已經喝醉了?”
“我沒醉,我很清醒。”說這種事,她總歸是羞澀,頭一栽,又倒在他的胸前,免得被他看出她的緊張和不安,“反正今晚你不準再拒絕我,翹翹都以為我早就把你給睡了呢,你看我多冤。”
行不行,顧淮雲沒給她一個準話,卻問她,“你真的不怕?”
陶然是在等了兩三秒後才給他一個很確定的答案,“不怕!”
“不怕還跑去熱火偷我的酒?”
這臉打的,要不要這麼及時啊?
難道她不會痛的嗎?
“你懂什麼?這叫做增加一點點小情調。”在強詞奪理上,陶然自認為還沒輸過。
他的聲音又沒了,陶然再一次仰起頭,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懇求,音色又嬌又軟,“好不好啊,顧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