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兩手都兜滿了盒子,又怕掉下來,只能用胸脯挺著,模樣滑稽又有點狼狽。
看著他的眼睛剔透純亮,不摻著一絲的雜質,只有一絲顯而易見的畏懼。
看來是真的怕。
一瞬間,他隱隱的怒意被不捨取代,心一下子就軟了。
“那你總有一天要當媽,你怎麼辦?”
陶然抱著東西要走,匆忙說道,“這個等以後再說。”
顧淮雲留在衣帽間裡,無奈嘆出一口氣。
回到床上,顧淮雲睨著到處藏避孕套的陶然。
“不能全部放一起,萬一阿姨做衛生髮現了,會覺得我們都是畜生。”
“……”
顧淮雲一口老血湧上心口,“陶然,我就動了你兩次,還都是被你逼的,怎麼就是畜生了?”
“阿姨又不知道內情,這事不都是男生主動的麼?”陶然說著也把自己說笑了,“誰會想到我會逼良為娼,哈哈哈……”
想到胯部還有隱隱的痠疼感,陶然腦子一抽,口無遮攔,“可是,顧老闆,你被逼良為娼的,為什麼每次都那麼狠?”
男人一愣,笑了起來,細碎的氣息聲隨著胸腔一起震動,“不狠怎麼爽?”
“……”
臭男人。
和他在一起後,她發現了他的很多面。但沒有一個顧淮雲是像現在這樣的,笑著說出葷話,也是信手拈來,彷彿他的本質是這樣一個人,風流的,浪蕩的,又很懂得風花雪月。
明明是一個清心寡慾的、冷漠又平淡的人,但當他們在一起時,只有她知道,全程都是由他把控,由他主導。
她只能被動地承受著他給予她的一切。
從紛亂的思緒中回神是因為他的喝聲。
“睡覺,別藏了!”
陶然將五六盒分散藏好才安心地爬上床。
“你和阿銘都說什麼了?”男人抬手關了燈後,開始清算。
“沒說什麼啊。”陶然想到的是和顧世銘的不歡而散,但她不敢跟他說她剛剛因為他是不是好東西而和顧世銘吵了一架,只是輕描淡寫地想遮掩過去。
“沒說什麼?”顧淮雲掐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硬轉過來,“沒說什麼,你去一趟他的房間,回來就跟我要避孕套?”
陶然懵圈了,發現這事完全沒有必然的關係,但又發現此時的處境不太妙,很可能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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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關於翹翹的事,翹翹……懷孕了,”陶然一五一十招來,江翹翹要來安城墮胎,她也得陪著,這事最終也會瞞不住他,“明天她來安城,到時候我要陪著她一起去醫院。”
“去醫院做什麼?”晦暗中,顧淮雲輕蹙起眉頭,“做流產手術?”
“嗯。”
這件事束手無策,也太沉重,陶然不自覺地嘆息。
“他們兩個分手了,孩子生下來也是一個負擔,而且單親也不利於孩子的成長,這個選擇不能說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