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珏低頭『摸』了『摸』魚曉曉的頭，閉了下雙眼，隨後把她抱在懷裡，捂住了她的耳朵。

這是他力所能及的最大的溫柔。

魚曉曉感受到這番動作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趴在白珏懷裡，明明是和以前一樣的感覺，眼眶裡淚水卻不斷的滑落下來，止也止不住。

仙尊可能用了法術吧，她聽不懂餘清風的叫聲，因為抱著她，她也看不到餘清風的慘狀。

可在地上翻滾疼痛到忍不住大聲喊叫的模樣，卻在腦子裡揮之不去，不斷的提醒著她。

這裡有個人要在她眼皮子底下要死了啊！

無能為力的感覺撲面而來，魚曉曉原本覺得，只要仙尊在，什麼都不是問題。

仙尊來了，的確和她想的一樣，沒有任何問題出現。

但魚曉曉發現，很多事情不是能力的問題，有些事情，即使是神，也改變不了。

用著自己全身的力氣抓著白珏的衣裳，好像這樣就能減少一點心中湧上來的愧疚感，她不恨仙尊，因為她明白，這一切原本就和仙尊無關。

但是她……

她為什麼那麼想哭呢！

明明和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啊！

白珏什麼話也沒說，低頭抵住了魚曉曉的肩膀，將她徹底懷抱住。

顧子歆看著眼前燃燒不止的餘清風，突然腦子裡的一根弦和崩斷了一樣，急忙跑過去，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清風，清風，清風你別這樣，別。”不斷的搖著頭，顧子歆伸手想要去碰在地上打滾的餘清風。

餘清風用著最後僅存的力氣，大喊一聲道“別過來！！！啊啊啊！！！”

他感受得到自己身上的皮肉在燃燒，腦中唯一有的意識就是疼痛，那是一種鑽入骨髓的痛苦，他想要大叫，可是喊道最後卻發現已經叫不出來。

最後的最後，他看到了衝過來的顧子歆，臉上帶著擔憂，帶著著急的顧子歆。

那這樣也不錯，不是嗎？

“子歆……”

餘清風舉起了手，嘴裡喃喃的聲音小道已經聽不見，他的身體已經不成人形，最後舉起手的那個動作，就好像是初遇時，他朝她伸出的那隻手。

記憶中那翩翩公子的模樣與眼前這一堆被燒的烏黑的東西完全不能重合在一起，顧子歆看著那隻最後抬起來的手，顫抖著，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燃燒成這般模樣，只不過是短短一盞茶的功夫，顧子歆卻覺得，好像過了又有一輩子那麼長。

其實，如果沒有復仇，和他這樣過一輩子也挺好的不是嗎？

早上起來有他的笑，難受時有他的關懷，無聊時有他的打趣，每日這樣平平淡淡的日子，不是也挺好的嗎？

顧子歆看著眼前的餘清風，好像突然就想明白了什麼。

她復仇，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清風，清風……”顧子歆向前挪了幾步，另一隻手也放了上去，不敢用太大了力氣，就怕將他折斷，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嘴裡不斷的喊著餘清風的名字，此後，卻再也不會有人會笑著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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