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不清楚殺了自己就等於完全和郡王、和整個魔郡乃至和大半個正在為郡王所收服的州郡對立麼?
身為一個能在這般窮苦之地靠自己踏上一州巔峰的人,這點道理不會都想不明白吧?
還是說,他根本就不懼這些?
魔修大人沒法說話,唯有用祈求的眼神盯著那踏空一步步朝他走來的淩逸,祈求他能夠給自己一個說話的機會,或者說,給他一個讓他能用言語為自己挽回性命的機會。
可是,淩逸顯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血染白袍,銀發飄動,踏空走向魔修大人的淩逸右手所持血劍為一縷血氣盤旋縈繞,體外殺意想要壓制卻根本壓制不住,他那雙深邃透亮的眸子不知含著一種怎樣的複雜情緒,或自責、或愧疚、或悔恨、或無奈、或憤怒、或癲狂……
踏空至魔修大人近前,淩逸與其保持約莫持劍平伸之距,一雙含著萬般情緒的眸子死死盯著魔修大人不動,隨之舉劍二話不說刺入那魔修大人左肩膀內兩寸深,往上一挑一撕,一塊帶血肉塊便是被整個翻了下來!
魔修大人無法發出聲音,身上傳來的痛苦唯有用喉嚨湧動、身體顫抖、眼神發苦這些無聲舉動來表達自己的難過,但淩逸這一劍,顯然只是開始。
又一塊帶血鮮肉慘然隨劍墜落,魔修大人身上再度缺失一塊,現出正正方方的一個小洞,裡面白骨清晰可見,鮮血止不住的往外噴射,有些甚至還濺到了淩逸身上,但對此,淩逸並未加以阻止。
因為他說過,要用這染血白袍做成旗幟,待殺魔郡郡王之時,讓那廝鮮血也浸染其上!
“痛苦麼?”
一劍。
“疼嗎?”
又一劍。
“後悔嗎?”
再一劍。
“是不是恨不得逃到過去,把我那雪兒妹妹的性命留下?”
還是一劍。
“我也想,但是不可能了。”
依舊是一劍。
“所以,我要用九千九八九十九再多一劍來殺了你,用你的血肉作碑,立下標識,等我接她回來的時候,讓她能找到回家的路。”
血肉不斷翻飛,血色劍光刺挑不停,那身體上已是坑坑窪窪的魔修大人如今看起來猙獰可怖不堪入目,眼睛裡也是被疼的流出眼淚來,但淩逸仍然不停,邊說邊剜。
九九之數乃是天道,淩逸在此刻也不忘多殺一劍蔑視天道,天道若可靠,為何讓他空懷這般實力卻無奈面對親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