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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七情六慾5

果然,臨河王蕭正德面上露出怒意,只道:“你還在乳孃懷裡時,我王府家奴便如此做派!你如今真是長大了,竟敢質疑長輩的治家之風。你這目無尊長的風格是在哪家學的?”厭還要開口。蕭確忙道:“他向來言語不經心,堂伯父莫生氣。不過您府上的馬匹武侍真是豪壯,不與別家同。可是北駒北奴?真讓小侄羨慕。”

蕭正德這才神色稍緩:“北馬粗烈只配奴隸騎乘,哪有咱們南朝的矮馬金貴溫馴。不過,你若喜歡,伯父這就送你一匹北駒,你留著玩玩吧。”

蕭確便笑謝,又道:“我可要親選,若選了伯父所愛,您可不許捨不得。”

蕭正德朗聲大笑道:“隨你選,選中哪匹,我立時讓馬上人下來。”蕭確便果真去挑選。

蕭正德便也對厭說:“七賢侄,你也去選一匹吧。你還未滿周歲時,伯父就看過你,這骨肉親情豈是說忘就忘的。”厭只得道謝,也隨便選了一匹。

蕭確與厭牽馬在路旁看著臨賀王府的車隊經過,赫赫揚揚足用了半個時辰才透過。蕭確看著厭神色依舊不佳,便說:“大丈夫當立志豪闊,若拘泥小節便是腐儒婦人之態了。”

厭卻說:“小仁尚且不全,大志也是空談。”

蕭確氣道:“你怎麼總是這樣論調?我們蕭家怎麼就有你這小家敗氣的子孫?”

厭冷然看他道:“身為皇家子嗣,若不知自律愛民,多大的家也得敗了。”

蕭確氣道:“你以為皇室子孫就你一人懂齊家興國。是就你一人成日裡掛在嘴邊。”

厭又皺眉道:“您的侍從出手也很兇狠,那幾個奴隸不過是遵主命行事,何至於傷其性命。”

蕭確忍無可忍,怒道:“要不是他們,你能連劍不拔還毫發無傷?就你這樣不自重早晚有被賤人侮辱那天。你自己不顧臉面,別連累宗室姓氏跟著名譽掃地。”

厭也道:“我按自己心中的準則言行,一切後果自然由我一身擔當。”

蕭確怒道:“我平生最恨嘴上功夫滴水不漏的偽君子。有本事咱們見見真功夫。”

遂指著前路道:“臨賀王現成的路障直鋪到玄武觀。咱們現在就比比。一樣路況,一樣光線,一樣生馬,看誰先到玄武門。”說完翻身上馬。

厭卻不動,只說:“這有什麼可比。”

蕭確怒道:“少廢話!上馬!我若贏了,今後只要有我在,你不許說一字什麼家國高論。你若贏了,隨便你說,我再不駁你。”

厭也意氣上湧,據鞍翻身上馬。

兩人一對視,同時打馬。兩騎北駒便似離弦之箭,揚塵並行飛奔。蕭確窄袖勁裝,身姿十分輕便,但因本懷輕視之心,自認勝券在握。行不多時,見厭只落後半馬身,騎術實不算弱,便狠急打馬。厭身穿長袍大袖的正裝,身姿很是累贅。但好勝心已起,也拼命跟隨。兩騎幾乎緊貼而行,虎虎生風。眼見玄武觀已在眼前,兩騎依然相差不多。城門官道上,臨賀王的幕障已經收了。行人見高頭烈馬疾馳而來,紛紛避讓。兩駒便直沖進玄武門,可城門裡行人卻來不及避讓。厭剛過門洞便已醒悟,忙強力收韁。馬受驚後揚,厭直跌到馬下,頓時一陣劇痛襲來。幾乎同時,就聽到城內門一陣慘叫驚呼,厭不顧己傷,忙奔向內門。就見內門也是人仰馬翻,蕭確躺在馬身側,旁邊還躺著一位門吏。蕭確掙紮著起來,滿面痛苦狀,也是跌的不清,而旁邊的門吏卻滿頭血跡毫無動靜。

蕭確看見厭,卻似找回了力氣,幾乎跳起來對厭怒道:“這回不算!不超你兩馬身都不算贏!下次再比!”

說完怒氣沖沖的拉過馬身,又咬牙掙紮著爬回馬背,拿出身上的名牌扔給站在旁邊不知所措的另一位門吏,道:“好生醫治受傷之人,明日到邵陵王府領賞!”說完打馬離去。

厭這才發現自己膝蓋上的血跡已經透過了裳褲,身上又有好幾處傳來劇痛。他慢慢回身牽起馬疆,默默向同泰寺走去。

次日,禦史中丞彈劾兩位皇孫。然而罪名非鬧市縱馬,騷擾平民,撞傷門吏,而是縱馬馳騁,性情狂暴,有違聖人教導。此非針對皇孫,當時所有貴族,凡縱馬者均會被以此緣由彈劾。因南朝以優柔溫潤為君子相,以心慈面軟為賢者相,凡有暴戾兇惡之苗頭,必予以重罰。故南朝貴族無人敢當眾騎馬,便是行獵時騎果馬,也不常任意馳騁。而使部曲驅趕獵物至眼前,方射之。且常常箭無尖鋒,以示慈悲。厭與蕭確兩人,也因此事,各自領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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