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姜楠跪了下去，膝蓋重重地砸在地上，力量之大，讓她的膝蓋骨崩裂，沉浸於刺境當中的姜楠，像是沒有知覺一樣，詭刺，仍然抵在多情上尊的指尖之上，在她的指尖之後，便是咽喉要害。

“咯崩崩！”

一陣骨胳碎裂的脆響聲，強大的威勢，讓姜楠從頸椎到尾椎，盡數碎裂，半個身子也被壓入堅硬的青石地下。

姜楠已經無法握住詭刺了，雙臂撐著地面，七竅當中，鮮血滴滴而落，濺起一朵朵的血花，在血花當中，精氣飄起，直入那根詭刺當中，而那根詭刺，也詭異地懸停在空中，仍然瞄著對方的咽喉要害，執著地向前挺進著。

一隻治白而又修長的手，伸手輕輕地握住了詭刺，那雙眼眸當中，閃動著異相的神彩，這根詭刺飛刺之力，竟然又強了幾分。

羅瑾的大元空，已經懸到了頭頂上，脹到數米大小，金絲編織而成的大元空，此時勾勒出迷幻色彩，內部陣紋流轉，在陣紋當中，還有元力疾掠而過。

多情上尊的目光望向羅瑾，甚至還有些驚訝，在這個小姑娘，給她完全不同的一種感覺，特別是當她握到飛刺上時，那種感覺變得更加強烈，崑崙的丹鼎真寶經之力，還有大耀靈劍宗的劍氣之力，這柄飛刺上傳來的尖銳刺力，還有她最熟悉的，大幻絕情上尊仙神法之力。

除了詭仙飛刺的力量之外，其它的每一種功法，都是當世數一數二的仙功，尋常修士，窮極一生，能把其中的一種，參透三五分，便已經是當世強者了，若能得到五分，成金丹，破元嬰都不成問題，千萬年來，修行功法早已完善堪稱完美，只是各人體悟不同罷了。

眼前這個小姑娘，竟然將這數種頂級功法，融合一體，雖然還顯得有些生澀，僅從這一點，便可看到，她輝煌的未來。

多情上尊還有些後悔，或許，當初應該將她和席春蕾，一起收歸門下才好。

羅瑾的一隻手搭在姜楠的肩膀上，姜楠微微一側著頭，滿臉都是橫流的鮮血，她已經看不見了，卻能夠感受到，那個堅強而又倔犟的小姑娘就在自己的身邊。

伸手摸到搭在自己肩膀上那隻手，姜楠笑了起來，滿臉的鮮血，笑起來有些猙獰，可是在羅瑾看來，她卻那麼的美，兩人接觸年餘，第一次在一個同性的身上，有了心動的感覺。

“你……你該逃的！”

“哪裡逃得掉！”羅瑾淡淡地道，“要是有下輩子的話，我跟你搞拉拉！”

“好，我在下一個輪迴，等著你！”姜楠說著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低，身子也越來越軟，半個身子陷在地下，此時軟下去，形成一個別扭的姿態。

多情上尊，今天的情緒波動如此之大，讓她的心都有些亂了，否則的話，早就收拾了羅瑾，哪怕羅瑾拼著本體受損，將還不成熟的融創功法使出，也無法與境界相差如此之大的多情上尊相抗橫。

尖刺刺入皮下，抵到了指骨上，多情上尊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細雨如絲，向羅瑾撫面捲來。

一抹淡淡的白色影子裹住羅瑾，細雨觸到白影上，發出叮叮的細碎響聲，細雨一般的纖影劍倒捲回來，多情上尊的雙手在身前一圈，騰空而起，向後滑行數百米方才停下。

那道白影微微地舒展著，顯出它的本體來，是一條蛇，一條十餘米長的白蛇，白蛇卻有著人臉，極美的一個美人首，微微地昂起，望著空中的多情上尊道：“何苦為難一個孩子呢！”

“白素貞，你該在青城修行，慧情庵的事，自己可以解決！”

“噢，我與她有舊，要救她，你能怎樣？”白蛇淡笑著道，透著森森的霸氣，千年蛇妖，哪怕是最頂級的煉神高手，也不敢等閒視之。

多情上尊變得沉默起來，白蛇說得一點錯都沒有，自己又能怎樣，此時她本就身受重傷，要滅掉姜楠與羅瑾，只是舉手抬足間的事，若是面對白蛇，她毫無勝算，也幸好，青城白蛇，向來心善，是極好說話的巨妖。

這時，一條黑黃色的影子縱躍而來，一個虎撲落地，是一隻牛馬般大小的巨犬，巨犬的後背上，還揹著兩個塔拉包，落地之後，向多情上尊呲牙低吼，一扭頭，望向羅瑾的時候，眼中盡是討好的喜意，撲過去，叼起羅瑾便要走。

“哮天，帶上她！”羅瑾虛弱地叫道。

哮天又把全身軟軟的，沒有一根完好骨頭的，已經完全變了形狀，再不復一丁點美人模樣的姜楠屍身裝到了塔拉包裡，把羅瑾塞到另一個包裡，背到身上，前爪微伏，向白蛇行禮，白蛇微微一笑，輕吹一口氣，溫溫的香意，帶著白蛇千年修行的妖力精華，讓哮天的體形更加凝實幾分，全身骨胳亂響，低吼聲中，隱隱已經出現些許人語詞彙，馱著姜楠和羅瑾，縱身躍入山林，消失不見。

多情上尊的手一揮，細雨沒入掌間，轉身便走，白蛇蜿蜒著身子，然後盤成蛇陣，美人的明眸微微眯起，如同瞌睡起來，但是那股強大的妖魂念力，卻牢牢地鎖定著遠去的多情上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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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後，一隻紅毛老鼠自石縫中鑽出，一條後腿已斷，門牙也掉了兩顆，趴在白蛇的身前吱吱地叫著。

“咦？一隻有了靈智的小鼠！竟然能在這種碰撞下活下來，你的運氣還真是好呢！姐姐助你一把，切記，化形成妖，萬萬不可為禍人間，否則的話，妖管局可不會放過你的！”

白蛇說著，輕輕一張口，皓牙的兩顆與常人無異的犬齒上，漸漸地凝出一根指頭大小的毒液珠，白蛇修為高深，早已將蛇毒煉化，在修行界，白蛇之毒，是極佳的療傷聖品，但是一般人不知道，白蛇之毒，也是點妖聖品。

紅毛鼠吸入這一顆毒珠之後，斷肢放下，漸漸恢復過來，那雙烏溜溜的鼠眼中，更多了幾分靈智之色。

山林當中，羅瑾伐了一顆樹，做了一副棺材，把姜楠放入其中，小心地整理著她的儀容，至少看起來，有個人的樣子，一個小小的墳包隆起，沒有墓碑，只有一份難言的情感。

“主，為……何？”

“你是指埋葬她？”羅瑾盤腿坐在墳包前，嘔了一口淤血，哮天從塔拉包裡翻出一個瓶子，還是它訛上天醫宗的時候，羅子洋送它的療傷藥呢，在修行界，這種藥屬於標配。

羅瑾吃了兩顆，體內悶堵的感覺漸弱，伸手想摸哮天的腦袋卻夠不到，哮天趕緊低頭，讓她的小手，拍在自己的大腦袋上。

“因為我們是人啊，埋葬同類，或許是最後的人性了！這麼做，讓我知道，我還是個人，而不是一個一心求道的修士！”羅瑾喃喃地低語著，坐在地上，倚靠著哮天龐大的身子，微微地低著頭，就在姜楠的墳前睡了過去，睡夢中，似乎看到那個如同白領般一美豔的女子向自己走來，磨嘰著要跟自己辦床上那點事，女人和女人之間，怎麼辦那事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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