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怒吼一聲：“若不是你們在背後幫助人類！他們怎麼能做到這種事？”

因為對方的話，米狄爾幾乎按捺不住怒火了。

要不是冥後千足蟲的身體又從上方滑落了一段，圍著阿爾提奧盤繞起來，在摩擦間發出如兵刃相交的威脅聲，恐怕米狄爾已經衝上去了。

“我們……”阿爾提奧沉寂了一刻，說：“你指的是，其他兄弟姐妹，但在此處的這個個體，並不清楚。”

它的聲音沒有什麼情感波動：“我們的溝通，本不需要語言，這只是僕從種族所需，是我們在與他們的互動中學會。而作為行走的無盡蔭鬱，我們無具體的個別軀體，意識的維繫也未曾有明確的自我認知。”

它沉吟了一瞬，道：“但現在，源血者的力量都已消逝，因此現在的交流才需要僕人種族的語言。而曾經和他們相處的漫長歲月裡，‘我們’或多或少覺醒了‘自我的概念’。

“所以，為了接下來的談話中明確區分彼此，在這裡的，我這自養者血脈的最後殘片，就暫且將‘我’視作一個個體，以‘我’自稱吧。”

阿爾提奧所言，是它與大多數生命不同的形態配合高度智慧自我思考後的結果。

這樣也好，起碼佩可為維克斯翻譯時，不用專門說明它是在表達它自己，還是指“源血者們”。

阿爾提奧說：“我被繁育者和蟲王擊敗，曾經的廣闊身軀散落四處，它們保留的力量都比現在的我要多，可是意識最多的殘片，是現在的我。時至如今，它們的力量就算沒完全滲入大地，想必其中的意識也消散了。”

佩可道：“我們在西南方的大陸上，發現過一個用您的一些殘存力量進行研究，希望復現您曾經身體的初民遺蹟。”

“初民……僕從們，與他們交流許久後，我能理解他們的想法，但，他們是做不到的，這是世界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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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米狄爾也和維克斯說過，因為血脈分流是世界之理。

阿爾提奧對米狄爾說：“你說它們聯合起來算計了你，但那時它們也都殘缺不全了吧，但這一部分我不知曉，應該是其中一塊散落的部分。”

米狄爾咧開一口鋸齒，說：“本王知道，不然，見到你的那一瞬間，我就會彷彿全部的烈焰。”

“那一部分的‘我’，被你消滅了吧。”

“當然，燒成焦土，現在只能長出淺淺的一層草。”

維克斯心想，它指的不會是龍骨山西邊，起始鎮所在的那一片平原吧？確實在地脈記憶中，希耶提他們在的地方，林木繁茂。

“算計你的還有誰？”

“骯髒的披毛怪物，醜陋的生殖怪胎，可笑的蟲子，還有——”

米狄爾突然轉頭瞪著維克斯。

“——水晶之裔。”

維克斯一驚。

阿爾提奧輕聲道：“是它們啊，它們確實不甘願那樣罷休。”

“它們分別賦予了人類詭異力量。”

米狄爾咬牙切齒的吼道：“所以，你想說，謀害本王你不知道，藉此來求饒嗎！”

“不。”阿爾提奧說：“我想和你談的，不是我自己。”

它擬態的人形抬起手，指著塌陷的絮花臺地，說：“我的意志，你想要摧毀洩憤，我可以任由你為之。但是這片土地，全賴我遺蛻所化能量維繫，我希望你們，不要奪走此處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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