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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夜雨椿花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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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泡過的畫卷,五彩斑斕的顏色難以分辨,只能看到髒汙的一團團。

他低下頭,看見自己的手,不是孩子的,而是成年人的,修長好看,帶著細小的傷疤和繭子。

他見過這個人,他的的確確在一切發生以前,見過這個人。為什麼他沒有認出來呢?一定有原因的。

河中漂浮的燈開始變形,它們之前只是做成了花的樣子,現在卻在變成真正的花朵,直到填滿河流,還在繼續溢位。

不知什麼時候這個人已經走遠。他越是想要去追,這個人就離他越是遙遠,身影都快要消失不見。

“還會再見的。到那個時候,我會再來見你。你要記得給我的名字,假如你也忘記了,那麼我就會真的死去。”

那些開得敗了的花朵一朵朵地砸在他的身上,直到將他淹沒。他嗅到濃鬱的腐爛香氣,可他偏生記得,椿花是香氣極其寡淡的花朵。

為什麼會這個樣子?他看著那些花朵凋零,卻沒有任何辦法。他想說什麼呢?他想說你不要回去,你不要死去。

——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他掙紮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醒過來。

“做噩夢了嗎?”

意識不在黑暗中無止境地下墜,驟然聽到有人說話,他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嗓音清冷如山間泉水,不帶分毫溫度,很熟悉,是在什麼地方聽過的。他動了動眼皮,想要從幹涸的花與水中掙脫。

快些醒來吧,他這樣和自己說道,但那扯住他的力道沒有放緩分毫,還是動彈不得。

“夢到了什麼?”

和嗓音一樣冰冷的手指落在他的前額,像是在試探有沒有什麼不妥。

再確認沒什麼大礙後,那雙手又迅速地離他遠去,好似他身上沾著什麼讓人不願意去觸碰的東西。

四周浮動著若有若無的香氣,仔細去聞又怎麼都聞不到。是椿花,他依稀記得自己家就是被這種花環繞起來的,問起原因僅僅因為祖母喜歡:不同於其他花一瓣瓣凋零,它是整朵落下,就像決絕的死亡本身。

可是他還是醒不過來,沉溺在漂浮的河燈與花中,向著那遠去的背影伸出了手。請不要離開。

無數的花落在他的身上,其中還有一把把鏽蝕的劍,直到將他徹底鮮血淋漓地淹沒。

“再不醒的話我就得走了。”

那個人又開口說話了,這一回腐爛的花朵還有斑斕的色彩急速褪去,眼前是晃動而潮濕的灰色光暈。他慢慢地睜開眼睛,熟悉的工筆絲絹屏風,精巧的獸首香爐裡燃著安神鎮魂的水沉香,是他從小到大看慣了的擺設。枕頭邊擺著一把極其奢華的短劍,鑲金嵌玉的劍鞘,一顆青綠色的珠子散發著幽冷的光澤,他看了一愣,伸手將它握住才稍稍安心了一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惶恐驚懼些什麼。

屋裡不算亮堂,但也不暗,外邊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和平時在家中度過的下午沒什麼區別。

“終於醒了嗎?”

他握著劍,偏頭看向那一直呼喚自己的人。

這人微微側過頭來看他,容顏如冰雪雕琢般冷淡昳麗,又帶著幾分非人的妖異。他是認得這個人的。

“是,我醒了。”他的頭還有些昏沉,從榻上坐起來,恭敬地喊道,“父親。”

身上披著的那件黑色外衣滑了下去,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花紋與樣式都不是他慣常穿的,究竟是誰的就一目瞭然了。

“您等了很久嗎?”他握劍的那隻手還在不自覺地用力,到上頭的花紋都要刻進血肉裡,而他好似感覺不到疼痛一般,還不肯松開手。

這夢還在繼續,他仍舊沒有醒來。

“我不是有意……”

他試圖解釋自己不是有意要睡這麼久。

穆弈煊看了他很久,目光中帶著幾分他說不出來的東西,而他只能忐忑地等待宣判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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