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渤城位於楚州南部，和楚原關同屬於丘楚郡，是邊境統帥大帥府所在，現任的楚州統帥是老將許藏，因為邊境久無戰事，料定洪國不敢輕易啟釁，而且邊軍中各位將士各司其職，沒有戰事的情況下缺了大帥也無關緊要，所以許藏也不經常去楚原關外戍邊軍營中察看，大部分時間都住在渤城大帥府，畢竟住在城中可比住在軍營中舒坦許多。

許藏是一名老將，經驗老道年紀也老，本來處於半退休的狀態，但是六年前那徐黑虎犯下大錯後，便被乾帝叫回乾都做了兵部尚書消磨躁氣，將許藏派來楚州，說是統帥一州兵馬，但許藏知道這其實和解甲歸田差不多了，暫時讓一個老將主持大局，只要無過不求有功，只要熬到徐黑虎被乾帝放出來，自己也就正式退伍了。

渤城大元帥府，須發皆白的許藏穿著一身棉衣，提著一個鳥籠，悠閑地在府中散步，走的不滿，跟在許藏身後的僕從們戰戰兢兢，恨不得許老將軍走路速度比龜爬還慢，生怕許老將軍一不小心就摔著了，如果許老將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們這些人也是要被殺頭的。

許藏年近八十，當兵的活到這個歲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還依舊身體健朗，所以許藏心情不錯，一邊走路一邊逗弄籠中的東南名鳥小青尾，聽著小青尾嘰嘰喳喳的鳥叫，呵呵連笑。

“大帥，什麼喜事讓您這麼高興？”許藏麾下第一護衛萬婁福走到許藏身邊，笑呵呵行禮。

許藏逗弄著籠中鳥，笑道：“再過一些日子日徐黑虎就要來和我交接虎符了，我也能回家養老了。”

“哈哈哈，大帥半生戎馬，也終於能休息了，果然是大喜事。”

“我老咯，徐黑虎才五十多，若是五年內能攻入洛州，封侯是妥妥的了，我也沒有多少年好活了，也就不和年輕人搶了。”

“大帥寶刀未老啊。”

“哈哈，少拍老夫馬屁，你知道我最吃這一套的。”

“大帥風趣。”

“哈哈，你又來了，唉，我老咯，你以後就跟著徐黑虎吧，男兒總是要建功立業的。”

萬婁福大喜過望，“多謝大帥栽培。”

“到時候你就陪我一起去交接虎符。”許藏笑眯眯地擺手。

“多謝大帥。”

——————————

燕天明又走了一天，畫了十多張地圖，終於在暮色沉沉時到達了渤城。

渤城的盤查比楚原關鬆懈許多，燕天明沒有絲毫阻礙就進了城市，燕天明心下感嘆，果然凡事開頭難啊，洪國諜子難以進入乾國難就難在了進關，一進了關，那還不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渤城比楚原關大許多，街上行人卻沒有楚原關多，這也難怪，邊城中的人大部分只是暫時落腳，人流量大，正規城市裡的居民都有自己的工作，當然不可能整天在街上瞎逛了。

夜色降臨，街上的人愈發少了，居民都回了各自的坊中，城市中黑燈瞎火，只有每一個坊上空燈火通明。與洪國鬆散的城市管理不同，乾國除了邊關外每個城市實行的都是坊市制，管理雖然不如乾都那麼嚴格，但也是實行了夜禁。

燕天明暗嘆，真是什麼地方都能看到兩國之間的差距啊。

乾國城市雖然實行坊市制和夜禁，但是每一個城市都會設立一個夜坊，夜坊夜晚才開，夜坊便是專門為那些晚上出來尋樂子的人準備的，夜坊中大部分都是和大商鋪，都是尋常百姓消費不起的高階場所，專門為有錢人準備，算是變相收取這些人的錢，要知道夜坊中一切的消費，乾國都要額外納稅，雖然納的不多，但好歹細水長流，這也是李東湖變相增加國庫收入的一個法子。

楚氏商會在夜坊中也有分部，燕天明沒有二話直奔夜坊而去，走過漆黑安靜的巷陌，驟然進入熱鬧非凡的夜坊，頓覺得坊裡坊外是兩個世界。夜坊中在街上游逛的人無不衣著奢侈，至少某些飾品奢侈，各個上女子紅袖招展，對著街上金主們拋著媚眼，不時有馬車停在前，腆著肚子的富商下車入樓，趾高氣揚，裡更是歌舞不斷，時不時傳出轟然叫好聲和女子浪笑聲。

燕天明還是一個初哥，被這些煙花之地的女子拋了幾個媚眼，臉色不由自主紅了，不過還好，燕天明戴著人皮面具，也不怕被人看出臉紅。

楚氏商會的分部不小，是一棟三層樓閣，燕天明一走進大廳便有人上來詢問。

“客官，請問您有什麼需要？”穿著楚氏商會會服的店員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下燕天明，隨即堆起禮節性的微笑。

“你們這裡賣訊息？”

店員眉頭一挑，笑容不變，道：“客官，訊息都需要信用才能購買。”

“信用？”燕天明一愣。

店員點點頭，解釋道：“若是隨便賣個別人，只要他一人買了，他就可以轉賣給其他人，那我們商會就沒辦法做這個生意了，所以還請客觀見諒。”

燕天明撓了撓頭，掏出楚氏商會貴賓銅牌，問道：“這個東西能當信用嗎？”

店員一看到這銅牌，笑的更“真誠”了，道：“原來客官還有我們的貴賓牌子，這當然可以代表信用，不知道客官想要買怎麼樣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