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軍統領將軍在月前更換了一批一千匹戰馬和兩千戰刀。半月之前，有一大批北方的皮革毛皮、藥材山貨、糧食肉幹等向南方運來······五天前又向宮中傳了一封密信，其與禦林軍統領近衛護誠的書信上月已有兩封。幾天前······”

“最近，文武百官基本無異常行動，唯有戶部大臣玉璜艾瑾今日頻繁初入宮城，但大多與芸妃接觸，事關也大多是錢糧之事。而陛下今日召見了工部大臣，他們在禦書房中相處甚久，隨後只見墨雲大人一臉興喜的離開了，然其所談不詳········”

“嗯？”一直面無表情的紅葉正光一下子睜開了眼睛，但隨後又不在意地緩緩閉上了眼睛。

在他看來，即使墨雲烏桐頂著一個‘工部大臣’的身份，也僅僅是一個只是一些高階的工匠而已，雖然他同時還代表了秦國墨家的人，但那也僅僅是多了一些工匠罷了。這些人在朝堂之中所佔有的政治份額並不大，甚至可以說是可有可無，因此就算他和他的派系真的倒向了皇帝他也不怕，更何況，這個些家夥一向是以牆頭草名聲聞名的，是不會就這麼輕易地就倒向皇帝的。。。

一番思慮之後，紅葉正光擺了擺手又示意繼續說。

“上月鎮南將軍又偷偷向東方、南方的蠻夷售賣了一批鐵料和鹽，同時還出賣給了東夷一百頭騾馬。並於日前又向朝中派來軍需官······”

“混賬！他竟然又向蠻夷運輸鹽鐵、騾馬！”這回紅葉正光終於忍不住了。

雖然他想做一個權臣，但他也是一個有底線、有目標的人，江左平軍向大秦周邊的蠻夷，特別是東夷販賣鹽鐵的行為在他看來，這無異於通敵叛國。。。

一直以來大秦都處在一個很尷尬的地位，但是有礙於東部的大秦嶺山脈即落基山脈），東夷佔據著東部廣闊肥沃的平原，而大秦卻只得守著大秦嶺以西的貧瘠的土地，每每想到東部那些捏一把能攥出油的肥沃的土地，他那幹枯的心再次有力地跳動了幾下。

“告訴他，不論如何都不要再向東夷輸送鹽鐵了，他要錢我就給他錢，他的任務就是把軍卒帶好了！”在臉色變了幾番之後，他雖然鐵青著臉，但是卻也用著無奈的語氣說道。

雖然在其他派系看來紅葉正光無疑是和江左平軍是一夥的，因為江左平軍就是紅葉正光一手提拔的。但其實都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更加像是一種合夥的關系，雖然紅葉正光身為丞相的地位更高，但其實嚴格來說他對江左平軍的依賴更大一些。

因為他需要一支軍隊，而鎮北軍是根本不可能的，禦林軍以及鷹狼衛則是皇室的底線，因此他的選擇就只剩下了鎮南軍。但其他是很不屑於與江左平軍為伍的，當年提拔他的時候就是感覺這是一個不錯的人。

不料當時卻是瞎了眼，誰知道這竟然是一個沒有底線的人。但是因為種種原因他不得不向江左平軍妥協，比如說北方的慕白飛揚，又比如自己的計劃等等。

雖然有時候他也會一個人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他架空了兩代皇帝，打壓皇室的政治權力，背叛了當初的誓言，僅僅是因為前代皇帝不支援他的計劃。‘四十五世皇帝’認為大秦國力衰微，不短時間內不可能再次遠徵了。

而長久壓抑的紅葉正光在一股恨意的支配下，做出了第一步，盡管之後清醒了，他知道他已經陷入了瘋魔之中，他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每當想到自己被東夷殘酷殺死的兩個兒子，以及年輕時的夢想，以及現在的自己與皇室‘有我無你’的局勢，他都無所畏懼。所以就這樣，他只有在這條他認為是正確的道路上走到黑。

既然已經做了，那就要做到最為幹脆，孤身一人的他沒有什麼不可以放棄，所以就連與自己的家族都一起打壓，僅僅是為了以後能保全他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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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彙報的人都退出去，紅葉正光身著戎裝，這是他年輕的時候穿的，帶著以前那些救援的記憶獨自一人坐在書桌前，目光呆滯地看著掛在牆上的兩個身著戎裝的青年人的畫像。

每年的今天，他都會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不吃不喝，有人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同樣也有人知道：這是紅葉丞相在緬懷自己的兒子！不過還有一份外人不知道的，那就是對內心的一種懺悔。。。

雙眼凝視著手中的長刀，粗糙的手從刀面上撫過，他似乎在明亮的刀面上面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一切。所有人都只看到紅葉正光權傾天下的風光，卻沒看到他自己心底的傷疤、所付出的代價。。。

十六歲的時候

“某叫紅葉正光，請多指教······”

“廢話少說，你盡管放馬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二十七歲的時候

“······正光，朕把這把刀賜給你，希望有一天他可以成為你家的傳家寶······”

三十五歲的時候

“······兒子啊，爹把這把刀傳給你，希望你有一天可以把它傳下去，別不高興，這可是當年皇帝陛下禦賜給我的戰刀，削鐵如泥呢！······”

“嗯！”

四十一歲的時候

“······小二啊，你大哥走了，現在爹代他把刀交給你，你一定要把他傳給你兒子，讓這份榮耀一直傳承下去······”

“好的，爹！孩兒一定不會墮了它的威名的······”

五十歲的時候

“咳~咳，正光啊，朕知道你想蕩平東夷，給大郎、二郎報仇，咳~咳，朕也一樣想蕩平東夷，但是經過幾年大戰、天災，現今大秦真的不堪再戰了，咳~咳，答應我，三十年內不要再遠徵了，正光，答應我······”

時間過得很快，從窗子外面透進來的光線也爬到了牆上，紅葉正光知道今天馬上就要過完了。

我已經等了二十二年了，我還要等多久！

我······還能等多久？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