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入秋之後，住在這所謂的劍爐裡也沒那麼悶。

次日一早，林凡起床出屋時，鄧青罡和華青山已經在門口候著了，鄧青罡還未開口，華青山就開門見山地說道：“劍冢裡面兇險萬分，你確定要進去嗎？”

兇險萬分？

一個葬劍之地，有什麼危險的，難道說這西蜀劍門所謂的劍冢跟我想象的其實不大一樣？

林凡表明心意道：“我不遠萬里而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的。”

“跟我來吧，路上說。”鄧青罡一聲令下，就御劍往西邊去了。

華青山道：“我現在還沒資格去劍冢，既然掌門答應了此事，那你就過去吧，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在我這百年之內，進劍冢之後能活著出來的就兩個人，一個是劍痴王楓，另一個就是大師兄鄧一。”

林凡壓制住心中的震驚，往裡屋看了一眼，說了句等我回來之後，林凡就咬著牙御空跟上了鄧青罡。

“劍冢是西蜀劍門的葬劍之地，這個你應該清楚。”

“嗯。”

“每個從西蜀劍門出去的弟子，無論死在何處，最終都會由同門師兄弟將他的佩劍帶回來，放進劍冢。修行者修得是大道，對我們劍修來說修得卻是一把劍，也有人說這叫劍道，其實也算是誇大其詞，與其說是劍道，不如說是持劍者握劍時的心境，就比如你見過的鄧一，他不握劍時，外人並感覺不到他身上有何特殊之處，但只要他握著劍，便渾身都是劍氣。”

林凡坦然道：“確實”

鄧青罡依舊在說：“花草樹木吸取天地靈氣久了，也會衍生出古靈精怪，劍也是如此，一名合格的劍修，佩劍都是有靈性的，你昨日來時，應該也察覺到了，我劍修御劍並不像你們隔空御物那般需要靈氣。”

袖中藏著三柄短劍的林凡，自然也清楚這個問題。

別看這只是一個使用靈氣和不適用靈氣的區別，但若是兩人作戰，不需要使用靈氣就可以發動攻勢的一方自然先一步佔據了優勢。

“所以……”

鄧青罡一句話再次把林凡拉回到了現實。

“所以，即使一名劍修死了，他的劍依舊可以向人發起攻擊！”

林凡倒吸一口涼氣。

“劍冢裡有禁制壓制，才能讓那幾千把劍老老實實地葬在那，但是若有人進去的話，這禁制就會被破壞，而那些被壓制的劍，也會重新‘甦醒’過來，並且會不受控制地向闖入者發起攻擊。”

林凡現在才反應過來剛剛華青山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萬年青藤在劍冢裡，而去劍冢就會破壞禁制，禁制消失了，那些靈劍就會向闖入者發起攻擊，這可比當初在正陽宮和洛塵打一場還要兇險萬分！

“在西蜀劍門，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是，誰若是能闖入劍冢並且活著出來，這個人以後必成大器，所以這一百年來，想進劍冢的弟子有很多，真正進去的也不少，但是能活著出來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劍痴王楓，他早已消失了蹤跡，沒人知道他在那，另一個則是鄧一，去斬妖長城之前，他進過劍冢，並且也活著出來了。”

鄧青罡說完，落在了一個隆起的小山包前，他側過頭看著林凡，道：“你現在還要進去嗎？”

“我……”

林凡在這一刻猶豫了。

與其說現在需要做的選擇是進去還是不進去，倒不如說，這是一場生與死之間的抉擇。

直到現在，林凡也不覺得自己比得過當初的鄧一。

林凡原本的想法便是在這世上好好活下去，之所以下山，也只是想找到修補金丹的丹藥給王小宇，彌補自己心中的遺憾而已。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這麼做的代價是面臨死亡，所以這一刻，他的想法動搖了。

師父還在浩氣宗等著自己，初夏也可以馬上就見到了，自己是進還是退？

鄧青罡只是站在一旁，安靜等著林凡作出選擇，看到他有所猶豫，也並未驚訝。

在原地站了半個時辰，林凡突然抬頭問道：“我能明天再做選擇嗎？”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