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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這是他的身體在自我保護,驟升的體熱是為與寒症抗衡而爆發的,不但不能急於降溫,還得在他服藥後用溫和的熱源持續將他煨著。

葉鳳歌讓景平將新添的兩個火盆放在了外間,又讓順子將兩個湯婆子放在被中暖著傅凜的手腳。

待這些瑣事都打點好之後,除了葉鳳歌之外的所有人都是要退出去的,否則傅凜就會掙紮著啟動房中的機關。

如今這寢房中的機關已經過他多次改良,早已不是當年葉鳳歌剛來時那麼簡單,一不小心甚至可能出人命。

葉鳳歌哄著喂傅凜喝了半碗熱粥,又將藥汁喂過後,那兩個火盆騰出的暖意也已徐緩蔓進內間來,將整個寢房烘得溫暖如春。

扶著傅凜躺下,替他將被角掖緊,葉鳳歌一垂眼就見他立刻又執拗地伸出手來。

“知道你這會兒難受,”她無奈輕嘆著,將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掌心一併塞回被中,重新坐回床邊,“睡吧,有事睡醒了再說。”

他的臉色仍是蒼白的,唯獨顴骨處有深重紅痕,顯然是高熱已起了。

傅凜勉強將眼皮撐開一道縫隙,齒關輕顫,混沌含糊地低嚷,“睡不著。現在就說。”

每當這種時候,只要他沒有昏沉睡去,一定會特別黏人。

也特別難纏。

根本不會接受任何忤逆他心意的回應。

葉鳳歌好聲好氣地順著他,“說什麼?”

“你躺下說。”

葉鳳歌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就仗著我不好意思趁人之危欺負你,還真是什麼要求都敢提。”

以往這種時刻,她為了防止傅凜夜裡不清醒時將被子掀了,常會整夜靠坐在榻上,用腿替他壓著被沿。

但躺在他床上這種事,卻是從來沒有過的。

雖說她自問坦蕩,向來也沒在傅凜面前拘束過小節,可到底男女有別,即便是天底下最親密無間的姐弟,也沒有成年後還躺在同張床上的道理。

許是見她遲遲沒動,傅凜握著她手的右臂忽地發力一扯。

葉鳳歌斜身坐在床邊,重心本就不穩,毫無防備之下被他這麼一扯,當即就跌向床榻。

幸虧她反應敏捷,手肘往床上重重磕了一下,這才沒撲身壓到他身上。

那一磕正正磕在她手肘的麻經上,難受至極的滋味瞬間從肘部直沖腦門,讓她眼前金花四濺。

葉鳳歌立刻皺緊了臉,閉目忍過那陣疼後,才張開泛起薄淚的美眸,心有餘悸地瞪著他,“我躺,我躺還不行嗎?”

她認命地笑嘆了一口氣,踢掉鞋子旋身上榻,想像以前那樣將被沿壓在身下。

傅凜見狀,長臂一展,使了渾身力氣攔腰將她拖進被中,整個抱進懷裡。

葉鳳歌瞠目,掙紮了兩下就被他委屈巴巴卻又倔強無比的神色打敗,只能虛張聲勢地瞪著他。

“腦子不清醒了,力氣倒挺大啊?”

“你躺這裡,”他側身將她緊緊抱好,下巴輕輕抵住她的發頂,“我冷。”

他覺得自己腦子挺清醒,倒是葉鳳歌才糊塗呢。

他是叫她躺在他懷裡,又不是叫她躺在旁邊。

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