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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葉鳳歌也被驚到,莫名其妙地跟著站起身來,揉著耳朵退後兩步。

“什麼東西你就知道了?”葉鳳歌揉著耳朵嗔他一眼。

傅凜沉默地站起,長腿一邁走到她面前,俯身在她頰邊“吧唧”親了一口。

輕輕的,隱隱壓著某種欣喜雀躍。

“你先去忙你的事,我去後院工坊一趟,晚上再跟你解釋。”

說完舉步就走。

葉鳳歌捂住紅到快冒煙的臉蛋,僵在原地瞪著他遠去的背影。

這位爺還真是將先前在書房說過的那句“誰孤家寡人就欺負誰”執行得徹底,完全視裴瀝文如無物。

坐在飯桌旁的裴瀝文目瞪口呆好半晌後,才喃喃道:“天,他這是萬年冰山著火了嗎?”

這還沒成親呢就如此沒羞沒臊,若將來成親了,滿宅子裡這麼多人怕是得自戳雙目啊。

葉鳳歌與裴瀝文都不明白傅凜忽然激動地跑去小工坊做什麼,但傅凜那鬼腦子他們都是瞭解的,總會時不時爆出些奇思妙想的點子。

兩人都料想多半是那套尺規的材質讓他腦中閃起什麼靈光,便就默契地沒跟過去打擾他。

葉鳳歌與裴瀝文一前一後出了小廳,並肩漫步在北院的廊下。

午時一過,雪勢小了許多,卻又起了風。

冬日寒風胡亂催搖著樹梢枝頭,其上的積雪紛紛灑落。廊下懸垂的銅風鈴也被風尾巴掃到,鈴心美石撞著鈴壁,發出悅耳清音。

“鳳姐兒,方才多謝你圓場。”

裴瀝文駐足,轉身面向葉鳳歌,鄭重地行了一個謝禮。

“若不是你在,方才五爺約莫是要掀桌了。”

其實裴瀝文的年歲比傅凜還要小上一點,不過他常年在外替傅凜的商事奔走,說起來也算個老江湖,待人接物上自不免多幾分沉穩老練。

他小時是傅凜的陪讀,十五六歲起替傅凜做事,一向很清楚傅凜的脾性、禁忌,在傅凜跟前的言行自來很有分寸——

唯獨每年的今日,他定會毫無例外地做出一件讓傅凜想要翻臉掀桌的事來。

“你明知‘生辰’這事是他的忌諱,偏又每年專挑這個日子送他賀禮,”葉鳳歌無奈地笑笑,長長嘆了一口氣,“你們這些少年人呢,就是各有各有的倔強。你就不能變通變通,換個日子送?”

傅凜對傅雁迴心結那樣深,自不會如尋常人那般歡天喜地慶賀自己的生辰。

他甚至將每年的這一天都過得若無其事,絕口不提。

偏生裴瀝文在這事上死倔,每年都非要在這天想方設法送傅凜一件禮物。

雖然往年事情多以傅凜發脾氣將裴瀝文掃地出門告終,可裴瀝文卻像是打定主意與他槓到底,下一年照樣會自己送上門來觸黴頭。

裴瀝文垂眸,笑意苦澀:“我知道,像你那樣,每年提早或推遲送,任意找個什麼理由,都能讓他收得很高興,皆大歡喜。”

他的神色語氣讓葉鳳歌隱約有些明白,他為何年年遇挫,還年年堅持要在這一日同傅凜僵著槓上了。

想起自己早前在臨川買的那個銀質束發小冠,再想想自己房中那件原本打算明日再送給傅凜的禮物,心下感慨萬千,一時也說不清自己與裴瀝文的做法究竟孰對孰錯。

“咱們誰也不知道,傅將軍當年為何要那樣對他,”裴瀝文轉身面向院中,目光隨著那些當空亂舞的碎雪起起伏伏,“他也不知道。所以他一直心中鬱結,覺得自己的出生,是不受人歡迎的一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