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院子空，萬氏去跟村裡的紅二嬸買了幾十個種雞蛋，借了一隻抱窩的母雞回來，準備抱一窩小雞養著。

如今的雞蛋金貴，可以當銀子用去店裡換米換油鹽。而且招弟現在一歲多了，能吃雞蛋了，等平平和安安長到六個月，也能開始增加雞蛋吃。

鄉下沒什麼好的，雞蛋就是孩子們最好的營養。

好幾個孩子這麼吃，總不能都花錢買去，自己養下蛋雞是最好的。

趁著白天沒下雪，萬氏讓林翠在家看著兩個孩子，她領著林菀去找裡正，想要說說租二畝地的事情。

萬氏本想多租一些，但手頭沒多少錢， 只能慢慢來。

誰知到了裡正家，正遇上一撥鬧哄哄的。屋裡隱約還有哭聲傳來。

萬氏拉著女兒等在門口，林菀就跟旁邊的人打聽情況。

那人說：“今天裡正的女兒女婿回來了，誰知半路翻車了，女婿被一根木棒戳了心窩子，眼看活不成啦！可惜了了！”

萬氏一聽裡正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對女兒說：“咱們還是過幾天再來吧？”

“娘，你先回去吧，我再看看一會兒。”林菀點著腳尖朝裡看。

“你這孩子，什麼時候變得喜歡看熱鬧了？”萬氏可不喜歡女兒變的跟市井潑婦一樣的，拉著女兒的手就要走。

林菀忙道：“娘，我不看了，我去找秀秀說話！”

秀秀是跟她同齡的女孩，兒時玩的很好，不過今年秀秀成親了剛生了個娃，小姐妹的生活有了差距，加上林菀換了人，最近幾乎沒什麼來往。

萬氏一聽她去找秀秀，這才緩了臉色，笑道：“人家秀秀生了娃兒好幾個月了，也沒看見你去看看。快去吧，娘給你點錢，你去買兩包點心提著，第一次見娃兒，不能空著手。”

“行，我知道了。”林菀接過錢，裝進兜裡，眼看著萬氏轉身離開，身影轉彎不見了，才一溜煙鑽進裡正家院子。

裡正家鬧哄哄的，裡正女兒哭的撕心裂肺的：“相公，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啊！嗚嗚嗚！爹你快救救他啊！”

裡正沉著臉蹲在一旁。

他能有什麼辦法？

他又不是大夫！

請了兩個大夫過來了，都看了眼就走了，說這樣的傷已經沒救了。那棒子插在胸口上，誰敢去碰？

維持原狀還能活一會兒，一拔出來準死！

裡正的妻子跟女兒抱頭大哭：“我苦命的女兒啊，你這好日子沒過幾天怎麼就發生這種事了呢……”

裡正的女兒推開她，抱著一個大夫的大腿不放，披頭散發哭的幾乎昏厥過去，“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相公，求求你了，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啊！相公死了我也不活了……”

“哎，我沒辦法！”大夫嘆氣，搖搖頭，提著藥箱子硬是走了。

“我不活了！”裡正的女兒爬起來就要去撞頭，裡正和妻子都嚇呆了。

林菀一個健步過去，拽住了裡正的女兒。

“你別攔著我，相公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活著也沒意思！”她哭喊著要去死。

裡正一把抱住女兒，泣不成聲。

一片混亂中，林菀清軟的聲音傳來：“我能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