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咬著牙,一揮手,啪的一聲給了自己兒子一耳光,厲聲道:“弘昀,你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要捉青蛙放到弘晏衣服裡嚇他嗎?怎麼會林氏會推弘晏下水?”
她跪了下來,楚楚可憐的望著四阿哥,說:“妾昨天無意間聽弘昀和身邊的奴才說,要捉只青蛙來嚇弘晏,妾想著小孩兒家胡鬧,也沒什麼大礙,就沒有管,竟不知如何會釀成今日之事,是妾之錯。”
她又轉向九阿哥和芙蘇妮,叩道:“奴才管教不嚴,導致弘晏阿哥受驚遭罪,是奴才的不是,奴才不敢祈求二位原諒,只願二位明鑑,此事真的並非二阿哥本意。”
弘昀在一旁附和道:“是的,是的,我原本只是想抓只青蛙嚇一嚇弘晏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奶孃會把弘晏推下水!”
四福晉心裡暢快極了:李氏,你也有今日!你以為你一句話就能為弘昀開脫?你想的太簡單了!舒穆祿氏可是爺的心頭肉,弘昀動了她的兒子,爺怎麼可能再考慮立他為世子?
只可惜,弘晏沒事,要是他沒救活,那今日之事就更完美了!
板著臉,四福晉斥道:“李氏,你的確有錯,王爺和九爺是親兄弟,弘昀是弘晏嫡親的堂兄,身為兄長,不思照顧弟弟,反而還要欺負戲耍弟弟,這是為人兄長應當做的嗎?你既然知道了,不說教訓弘昀,反而還當沒這回事,任由弘昀欺負弘晏,你如此放縱弘昀,也難怪弘昀如此不悌了。”
“王爺,妾身認為,今日之事,全由李氏的不作為和放縱而起,她如此品行,豈能為側福晉?妾身請王爺上摺子,廢黜李氏側福晉一位,降為格格。另,李氏的德行不足以教養二阿哥和三阿哥,應當將二阿哥和三阿哥遷到前院,除逢年過節外,不許李氏與二阿哥和三阿哥接觸。”
四阿哥最是要面子,弘昀做的事,讓他臉面大失,正要有個洩的物件。四福晉提出懲戒李氏,雖然四阿哥明知道她是在排除異己,但是面對著兄弟們看戲的眼光,他卻顧不得那麼多了。
四阿哥用冰冷、無情的眼神看著李氏,冷冷的道:“李氏無德,不配為側福晉,降為格格,禁足一年。二阿哥和三阿哥遷居前院,由爺親自教導,除幾個節日外,不許李氏接觸兩位阿哥。”
李氏神色灰敗的癱坐在地,爺獲封親王之後,她才憑藉生育了府裡唯二的兩個阿哥,得以晉位為側福晉,沒想到,這才沒過多久,她就又被打回原形了……
四阿哥又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兒子,咬牙道:“弘昀不知友愛兄弟,罰抄孝經百遍,抄經期間,不允許踏出院門一步!”
弘昀頹喪的認了命。
然後四阿哥又看向弘昀的奶孃林氏,厲聲道:“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敢謀害皇孫?”
林氏依然望著弘昀,眼睛也不眨一下,弘昀往李氏懷裡縮了縮,別過頭去不看她。
林氏慘笑一聲,給弘昀重重的磕了三個頭,說:“二阿哥,恕奴才往後不能再照顧你了,你要好好的,天氣冷了記得加衣服,每天記得按時吃飯,好好做功課。只要你能好好的,奴才就是立時死了,也願意。”
九阿哥面色一變:“攔住她!”
然而已經晚了,林氏狠絕的把自己的舌頭咬了一節下來,頓時就血流不止。
芙蘇妮倒是能為她止血,只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卻是不好施為。
她盯著四福晉,道:“四嫂,大夫怎麼還沒來?”
四福晉尷尬的道:“我再派人去叫。”
芙蘇妮冷笑一聲,知道她定然不會讓奴才盡心去叫大夫。
果然,等大夫過來的時候,林氏已經失血過多而亡。
周林安跪下請罪道:“今日天氣好,奴才去園子裡找地龍入藥,讓福晉好找,是奴才的不是。”
四福晉道:“下次有事出去,記得跟藥童說一句,省得找不到人。好在今天並無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就罰你三個月月錢引以為戒吧。”
周林安面色僵了僵,他何嘗沒有給藥童叮囑?只不知是藥童沒說,還是藥童說了,有人故意裝傻?知道這其中怕是大有問題,他不好分辯,只好擦了把汗,謝過四福晉。
芙蘇妮冷冷一笑。
四福晉又道:“你去看看弘晏阿哥。”
周林安走到芙蘇妮跟前,道了罪,給弘晏查了脈,心裡有些疑惑,弘晏阿哥這脈相可不像是落水受驚的樣子啊。
當此時,他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道:“弘晏阿哥受了些驚嚇,喝一劑安神湯就好,如今天氣熱,卻是沒有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