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雲吃相併不難看，就是那個速度有點離譜，加上穿著迷彩服，感覺像是某個被限制了一分鐘內解決掉一頓飯的訓練兵。

“餵你吃慢點啊，我又不會跟你搶。”沈臨就這麼看著有點擔心這傢伙會被嗆到。

宋以雲頓了頓，抬起頭來對著沈臨直笑，一雙略長的鳳眼彎成了很漂亮的弧度。

再吸溜一下，面已經被吃了個乾乾淨淨，宋以雲卻連湯都沒有打算放過。

沈臨心情複雜地看著這人彷彿餓死鬼投胎一樣的狼吞虎嚥，不由得問道：

“我，中午那頓……餓著你了？”

宋以雲總共就抓了兩條魚，但是足夠肥美，她也沒想過要再抓幾條，按理說，怎麼也不會餓成這樣。

此時此刻宋以雲嘴裡還有一口湯沒有嚥下去，鼓著腮幫子不停的搖頭。

“咳咳咳咳……沒有，我就是單純覺得好吃，你是不知道，我自己倒騰的東西可能只有白米飯能吃，高階一點的話就是泡麵，那玩意好吃我也不敢把功勞歸功到自己身上，平常晚上餓了整點東西吃，最後都會變成整我自己。”

“呵……”

簌簌的夜風帶動著飛舞的火舌越發猖狂地跳動著，通紅的火光在漆黑的夜晚中顯得愈發明亮，不知是火光給沈臨添上了一分暖意，還是宋以雲看錯了，沈臨似乎笑了一下。

這還是宋以雲第一次看到沈臨笑，一閃而過，很短、很淺，卻像是白天草叢中的狗尾巴草從自己的心裡輕輕地擦過，柔軟，還有一點扎人。

“怎麼了？”沈臨莫名其妙地看著宋以雲，上一秒她還滔滔不絕地跟他磕叨，怎麼突然就變得這麼古怪了？

宋以雲：“你笑了。”

沈臨：“……”

不知道為什麼，只有這三個字，卻彷彿多了幾分別樣的意思來，沈臨突然升起幾分不知從何而起的羞惱。

“你看錯了。”

“你明明笑了。”

“沒有。”

“有！”

“……”

這個話題揭不過去了。

“我去溪邊灌點水回來燒，不然你晚上沒有蜂蜜水喝。”

沈臨別開宋以雲死死盯著自己的目光，彷彿欲蓋彌彰地岔開話題，提起水壺，起身就走。

宋以雲在身後道：“我陪你啊？”

“不用，你看著點火。”

沈臨大步走開，有點像是在落荒而逃。

遠離了火光，才感覺空氣中的燥熱減少了許多，月色還算明亮，不需要別的光亮也能看清腳下的路。

不遠處有一條小溪，在月光下被鍍上一層閃閃發光的銀，淙淙流下。

他把水壺橫放在小溪裡，很快就灌滿了。

秋天的夜風微微偷著一股涼，清清爽爽，吹得沈臨已經被水打溼的手臂直髮涼，讓人不再頭昏腦漲。

你笑了……

你是不是喜歡我？

你笑了……

你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說的，喜歡我？

你笑了……

少女的聲音有如魔障一般縈繞在他的心頭，吵吵鬧鬧，不得安寧。

宋以雲，最後一次，你如果還敢笑著說出那種話，我不會再放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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