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血窟窿。”

“血……血窟窿……”符墨心中一窒，若是換其他人來說這一句話，符墨只會呵呵一聲冷笑，但是由洪小寶來說，他心中一點懷疑也沒有！如果方才洪小寶點在自己手上腳上的不是手指，而是一把劍一把刀，如今可不就是全身血窟窿了嗎？

符墨想到這裡，語氣中都多了幾分焦急：“那……那該如何？”

“想學？我教你。”洪小寶樂呵呵道。

“想！很想！請前輩賜教！”符墨脫口而出道。

多實在的人吶！

洪小寶嘆了口氣，問：“何為合意？”

符合微微一愣，洪小寶不是問過自己這個問題了嗎？又來一次？不過洪小寶問了，他自然又很自然地回答道：“自身殺意與手中刀意融匯，便是合意！”

“你錯就錯在此了，”洪小寶一嘆：“刀，講究得是一往無前的勇，一去不回的猛，但你之刀優柔寡斷，並不適合合自身的殺意。”

“啊？”符墨的臉色瞬間蒼白，心中震動！

曾經，符墨也是一個一往無前的剛猛，只是當他認識了他如今的妻子，再有了如今的兒子，行事便漸漸趨於平和。

再也無法動不動就打打殺殺，許多時候都是走一步想三步……

有了牽絆，他從心了。

說穿了，慫了。

他隱隱也感覺到了這一點，只是沒太想明白，此刻經洪小寶一說，猛然醒悟，頓時面色蒼白了起來。

只能選一樣麼……

符墨面色慘淡，在這會兒，眼前突然出現很多畫面，一方面是妻兒，一方面是追求了一生的刀道。

終於，符墨慘然一笑，“罷了罷了！”說罷，手中長刀鐺喇一聲跌落在地，轉身便要走去。

洪小寶：“？？？”

哎哎哎哎！這人是不是真的有病吧！

洪小寶愣了好一會兒，才道：“你幹嘛？”

“想要再尋回一往無前的刀意，便要斬斷牽掛，只是妻兒我又如何能捨了去？也罷也罷！這刀道一脈也就此而止罷！”符墨朝洪小寶拱拱手：“多謝前輩指點！不然晚輩還會在此糾結不知多少時光。”

“我何時說‘合意’需要放棄你妻兒？”洪小寶愣道。

“什麼！”符墨驚呼起來：“前……前輩擁有辦法？！”

“是哪個庸才說的，刀意便是殺意？”洪小寶搖搖道：“刀，兵之厲者！殺伐氣息最重，但這並不代表著刀只有殺伐。”

符墨目光微微一呆，似乎想到了什麼，隱隱興奮起來，只是那什麼東西在他面前晃啊晃，似乎一伸手便能觸及，但總是差了點距離。

“殺人父母，害人妻兒，是殺，是厲兵。但若是在此這前，殺了這名兇手，為止殺而殺，便是仁兵。”洪小寶看了眼符墨，“你懂了麼？”

“我……我……我……”符墨呼吸急促了起來，身體微微顫抖，有什麼東西已經到了嘴邊，就是說不上來。

“掌厲兵者，需要果決堅毅之輩，而掌仁兵者，需要心胸寬廣之輩，符墨，可懂了？”洪小寶又緩緩道。

嗡！

符墨腦中嗡隆一聲嗡鳴，大喜道：“懂了！”

自己有了牽掛，想要再做那心狠手辣的刀客，怕是得來一場殺妻證道了！

世人的確有這種狠人，但符墨做不到。

在方才那一會兒，他都絕望都要放棄刀道了，而這一刻，突然意識到了自己還有其他的選擇！在刀之一道上甚至可能更進一步的選擇！

“謝謝！謝謝前輩！”符墨深深一揖到地，拾起了長刀。

“可還要比？”洪小寶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