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延宗問蘭子義道:
“樓下將士可也吃的著?”
桃逐兔替蘭子義答道:
“今日來的都有口福,都能吃到。”
高延宗道:
“衛候,這是皇上賜的我才肯吃,你若是假公濟私,透過宮裡的門路私自倒送出這些東西來那我可是一口也不吃。”
李廣忠聽得這話本想冷笑,一張嘴反應過來情況不對又改做乾咳。蘭子義瞥了一眼李廣忠後笑對高延宗說道:
“高候,從內務府裡偷東西可是要殺頭的,沒有皇上點頭我上哪給你弄這些吃食去?”
高延宗道:
“這就好,皇恩浩蕩,高某能有這種嘴福也是上輩子積德。
對了衛候,說道皇恩,怎麼前天晚上宮裡敕使給賞賜那會不見桃二哥啊。”
桃逐鹿道:
“我是私自入營,兵部來人我怎敢露面”
高延宗道:
“哦,是這樣啊,我就說怎麼二郎你當晚就躲進我東輯虎營中一夜沒出來。”
蘭子義問道:
“敕使?什麼敕使?”
張偃武道:
“就是給我們發賞銀的敕使,其實是兵部的人,只不過是用皇上的名義發,接了個宮裡的太監,來的人中大部分都是兵部的人。”
蘭子義又問:
“這麼說來朝廷已經給將士們發賞銀了?”
張偃武道:
“沒,將士們的得等今天以後眾軍回營才發,那天去的只是把我們幾個帶兵的銀子給發了。”
蘭子義嗤笑道:
“兵部諸位大人好歹也是考進士考上去的,發什麼不好偏偏直接發銀子,不嫌俗嘛。”
張偃武笑道:
“俗了好,我就喜歡俗的!打小銀子不夠花,今兒給我發白銀我喜歡都來不及哪還嫌他俗呢。”
高延宗卻說道:
“衛候你先別管銀子俗不俗,你且看看這銀子對不對?”
蘭子義笑道:
“怎得?高候難道還分不清銀子的真假?就算高候分不清楚,那朝廷給賞銀還能拿假貨來糊弄你?”
高延宗搖頭道:
“不是假銀子,而是它並非官銀。”
蘭子義一聽高延宗說不是官銀,心裡莫名其妙的絞痛起來,他也說不上哪裡不對,他只是憑直覺感覺到此事非同小可。蘭子義定住神又問高延宗道:
“不是官銀?”
高延宗點頭道:
“對,不是官銀。我是縣令出生,平日裡繳稅收銀熟知官銀形制,可這次朝廷賞給我們的銀子卻不是官銀形制,依我看這是私家銀號的銀子,而且這上面的印記看著像是北方曹記錢莊的。”
說著高延宗便從懷中掏出一錠十兩銀子來,他遞給蘭子義道:
“我專門帶了一錠在身上,衛候你看這元寶底下的銘文,不是官銀使用的年號紀年,而是干支記日,而且這徽記,明顯是被人手工塗改模糊了,新的來不及印,舊的看著卻像是曹記的印記。”
蘭子義聽到這裡已經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他當著眾人的面不好發作,暗地裡則將上下兩床牙磨得咯吱吱作響,同席的張偃武還在那調侃高延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