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宗的妖女出來!你們竟敢迷惑我徒兒心智!壞他修行!老夫,老夫今日定要和你們這些妖孽決一死戰!!!”
一片風景秀麗的湖光山色之間有一座高聳入雲的牌坊門樓立於岸邊,它的身後是一條通往湖心島群的羊腸小路,鬱鬱蔥蔥的鮮豔花叢從小路兩側探出頭來,湖上有大片的水霧瀰漫,把這條道路變得若有若無飄飄渺渺。
高聳但透出精緻的門樓上還用秀麗陰柔的字型寫著“合歡宗”三個大字,帶著尖刺的藤蔓一圈一圈地纏繞在牌坊的柱子上向上生長,最後在牌坊上開出奼紫嫣紅的花,硬是把本應莊嚴肅穆的山門襯出一股妖冶豔麗的招搖感。
如此迷人景色之中站著一位身穿白衣鬚髮皆白的長鬍子老頭站在門口對著裡面聲嘶力竭的叫罵著,他情緒激動聲如洪鐘,看著非常想要罵一些骯髒的虎狼之詞,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受限於自身的素質和教養,罵來罵去也只有一些“妖女”“不知廉恥”“魔修”之類的詞,聽著根本沒有任何殺傷力,反而因為無人理睬的現狀硬生生透出一絲可憐。
偶爾有一些其他的修仙者從高空中飛過,聽到他驚天動地的怒罵聲從雲頭之上探出頭來,看到是合歡宗的地盤,他們習以為常地長嘆一聲:“唉,又是誰家高徒被合歡宗給禍害了?這罵得可真難聽!”
另一位修仙者應該是停在雲頭上看了很久的熱鬧了,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這位道友你有所不知啊,下面叫罵的這位乃是虛衡子仙尊,天衍宗的十二位護法長老之一,縹緲峰峰主。
聽聞前些年,虛衡子仙尊方才突破至化神境界,便破格收了一位天賦極高的親傳弟子,他這一脈如今只此一個獨苗苗,珍貴異常……”
“天衍宗?”第一個修仙者倒吸一口涼氣:“早先主張修無情道的可是他們?”
“正是正是!”那位八卦的修仙者故作惋惜地長嘆一口氣:“聞說那位親傳弟子乃是世間罕有的極品土靈根,短短几載便修煉至築基大圓滿了,離結丹就差一步!
唉,可惜了啊,下山歷練之時遭遇了合歡宗的妖女,動情破戒,聽聞如今修為倒退萎靡不振,人已然廢了……”
“啊?真可惜啊!如此說來,這位仙長沒有打進門去已是極為剋制了……”
“嗐!你以為他不曾想過?只是那合歡宗的宗門結界是上古傳下來的極品法陣,聽聞能頂住大乘期修士的全力一擊,他,他進不去啊!”
“如此厲害?難怪那些仙長從來只在門口叫罵,我原以為他們修為高的修士已摒棄了七情六慾,所以才如此剋制……”
“呵呵,你看他像摒棄了七情六慾的樣子嗎?”
“這……確實不像。那合歡宗的女修們就任他叫罵?不出來應戰嗎?”
“嗐!早些年也出來應戰,動不動兩個門派大動干戈打得血流成河,現如今各大門派早就麻木了,被禍害的門派自認倒黴再不追究此事,合歡宗也從不理會這些過來叫罵的傢伙。”
“那豈不是沒人能管得住合歡宗的弟子了?”
“說的不就是嗎?你看那天衍宗,被毀了一個天賦極高的弟子不是也默不作聲嗎?”
“嘶,合歡宗,恐怖如斯……希望我莫要碰見她們……”
“對啊,實乃是仙門裡的一大毒瘤啊!”
此時,位於流言蜚語正中心的合歡宗裡一片安寧,今天也在完美執行的護宗結界就連噪音都精準地遮蔽掉了,除了偶爾響起的幾聲鳥鳴,整個合歡宗就只剩下水車裡奔騰不息的水流聲。
位於這一大片湖心島群的中心位置,有一座水滴形狀的小島是專門供少宗主使用的,此時正值晌午,湖面上徐徐涼風吹起水榭上粉色的帷幔,一位容貌迤邐的少女懶洋洋側躺在軟榻上,手裡握著一根魚竿在水裡攪來攪去。
“唉,……整個宗門不會只有我一個人醒著吧,要不要乾脆趁這個機會跑路算了……”
她長了一張非常妖豔的臉,一雙靈動的桃花眼淺淺一望便動人心魄,雖然本人沒有那個意思,但慵懶躺在那裡的樣子就是能顯出幾縷動人的風情。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這就是合歡宗自帶的濾鏡和buff,整個宗門上下連貓貓狗狗都是美的,哪怕是本來是要上鍋燉湯的老母雞,在後林子裡養了幾天都開始學會對著湖水展翅起舞了。
可惡!明明只是一隻老母雞而已!你在顧影自憐個什麼勁兒啊!
少女氣憤地瞪了一眼在水榭邊優雅展開一邊翅膀梳理羽毛的母雞,恨恨地咬著牙坐起來,探出身體對著湖面看一看自己現在的樣子。
湖面上的少女正直青春年少,泛著淡紅色的眼尾微微上挑,看過來的眼神嫵媚嬌俏。
就是這個!就是這個奇奇怪怪的濾鏡!我才沒有在調/情!我明明是二十一世紀充滿正能量的大好青年!
她憤憤對著湖面做了幾個扮醜的鬼臉以示反抗,湖面上的倒影眯眼撅嘴的樣子一點不醜,反而多了幾分古靈精怪,就像一個故意引起心上人注意的調皮少女。
寧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