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血噴出來，宋序真的已經沒有力氣了。

迴光返照的力量已然枯竭。

席纓回頭看到他這樣，趕緊過去扶住他。

“對不起。”宋序的嘴裡含著的都是血，他低垂著眸子，讓席纓看不見他眼中的神色，“對不起，早知道我當初就不應該讓你教我畫畫，就該讓你一直都待在那個客棧……”

“不是你的錯！”席纓搖頭。

就算沒有宋序的出現，她也不可能一直都待在那個客棧。

她需要獲取任務，她的目的就是完成任務啊！

“這個，是我準備送給你的畫……我本來、本來是想挑個好日子送給你的，比如，比如我們成親的時候。如果沒有這些事，我是打算在我臨死之前和你舉辦一場婚禮，只有我們、我們兩個人的婚禮……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宋序顫抖著手從胸口的衣服裡拿出一沓畫紙。

這些畫，他一直都放在離心髒最近的地方。

在沒有和席纓重逢之前，他每天晚上入睡和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都會看一看它們。

現在，這些畫紙全都沾染上了血跡。

席纓接過來，開啟。

一共有五張畫，每一張畫都是畫的她。

不同角度的她，不同表情的她，畫功一張比一張好。

“本來想學畫畫，是想在我最後的人生留下點什麼，但是，在遇到你以後，我就只想畫你……席纓，你不要難過，我想，這就是……就是報應吧……到現在我才明白，當錦衣衛，成為別人的刀是有報應的。我殺了太多人，所以我該死……

席纓，如果有下一世的話，我不想再、再讓你哭……”

說著，宋序用盡他全身的最後一點力氣，去幫席纓擦拭默默滑下來的眼淚。

他最後笑了一下，蒼白的嘴唇綻放開最血色妖嬈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