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他該死。

十多年來，樓扶泠從來都沒有這樣把一個人放在心裡。

江沉魚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他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江沉魚的第一眼，就會有一種打心底裡想要親近和喜歡的感覺。

他把這種感覺歸於——

一見鐘情。

他對這個女人一見鐘情，但是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表現出了對他的厭惡。

厭惡到不想看到他繼續活下去。

樓扶泠平日裡不是那麼傷春懷秋、在意兒女情長的人，但是此時此刻，他覺得他的心痛得快要死掉。

他原來以為就算江沉魚不喜歡他，他也可以在以後漫長的時光之中，讓江沉魚對他日久生情。

畢竟他對自己的容貌和人格魅力還是挺自信的。

可是。

江沉魚的話打破了樓扶泠的所有幻想。

而且樓扶泠也是入了海底才知道，美人魚竟然是那樣兇殘又暴戾的物種。

美人魚的傳說中，可並沒有提到這一點。

想必是見識過美人魚這一面的人，全都死掉了。

而江沉魚，是美人魚。

她的天性就是如此殘暴，這讓樓扶泠非常相信她會殺了他。

之前在陸地上的時候，江沉魚打不過他。

現在，海洋是她的主場，還不是想怎麼弄死就怎麼弄死？

想到這，樓扶泠的神情有些悲慼。

不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即將死掉而傷感，而是因為，他第一次愛上一個人，就無疾而終。

感情這種事，真的沒有任何邏輯可講。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就算對方明確表示拒絕，但只要有她在的地方，視線還是會忍不住地往她身上看過去。

就算對方的神情明擺著是厭惡，但還是會因為看到她覺得心生歡喜，覺得，如果要是能一直這麼看著她，那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