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匪夷所思的還有阿穆爾和阿成。阿成有一批鹽及其他物資從土爾扈特部的特納格爾即阜康)賣到杜爾伯特,阿穆爾剛好也在土爾扈特部嬉遊,便與阿成一起前往北邊的阿勒泰地區杜爾伯特部,他剛好也順道去看看車稜三兄弟。貪圖捷徑,他們沿著古爾班通古特沙地東端的線路行進。
本想圖省事,不想卻遇見了麻煩。他們碰見了傳說中的“沙漠之狐”。
沙漠之狐顯然不是鬼魂,甚至也不像土匪,他們60來號人,打著沙漠之狐標誌性的的紅色戰狼旗幟,護送著一批貨物行進,與阿穆爾他們不期而遇。
並沒有出現以往商隊遭遇土匪後,一方劫掠,一方奔逃的景象。阿成商隊人員各個橫刀立馬,有的護衛物資,有的組織防衛,十分有章法。阿成的商隊都是甄選的自己領地年輕精壯的男子組成,他們70多人,既是商人,也是戰士。
沙漠之狐也未敢輕舉妄動,雙方就這麼對峙著。
阿穆爾耐不住靜默,他組織20人,騎馬繞到對方側翼弓箭騷擾,正面50人卸下貨物,全員或騎馬或騎駱駝準備沖鋒。阿穆爾敏銳的看到了對方陣中的破綻:沙漠之狐要護衛物資,還要組織防衛側翼、後方的冷箭騷擾,同時還緊緊護衛者陣中的一個人。而那個人明顯十分重要,也是他們陣中明顯的破綻。
阿穆爾騎馬率隊沖鋒。而對方顯然並不戀戰,在弓箭侵擾下,在己方破綻被對方猛攻下,很快敗下陣來,放棄貨物,護衛著陣中的那個人向沙地東方退去。
沙地中戰馬不及駱駝,騎快馬反而落在了後面。阿穆爾馬上換騎駱駝,準備追擊。阿成扯住韁繩,說道:“這是‘沙漠之狐’的地盤,且沙地地況不清,進去了,怕出不來。別追了吧!”阿穆爾想想,便不再追擊。
打掃“戰場”,對方陣亡11人,重傷3人,己方陣亡2人,傷2人。阿成有些失落,畢竟是跟隨自己出來的兄弟身故,回到塔爾巴哈臺,要好好撫恤一番才好。
阿穆爾示意賞重傷的3名土匪一個“痛快”。阿成想要阻攔,但想想帶著三位重傷員行路,多有不便,且大夥對土匪久懷憤恨。便打消了惻隱之心,只扭過頭不看。
土匪留下的貨物,多是書籍資料及絲綢、陶瓷用品。阿成組織大家把絲綢帶走,其他的就地掩埋,稍事休整,準備繼續趕路。
行前,阿穆爾把一個紅色的絲巾遞給阿成,說這是土匪護送的那個重要人物掉下的。阿成入手摸了摸,蜀錦;湊在鼻前問了問,茉莉花香。
阿成說:“這是個女人,很年輕的女人”
阿穆爾說:“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阿成有些錯愕
“我看見她長相了!”
他們回到塔爾巴哈臺,這段經歷給瑪木特知道後,瑪木特對阿穆爾大加贊許,說自古英雄出少年。
阿穆爾繪神繪色的講給阿爸——曾偉奇汗聽,他希望得到阿爸的誇獎,哪怕是點點頭表示贊許也行。
但是他依舊失望了。從小就是這樣,現在依舊是這樣。他不知道怎樣才能得到阿爸的肯定,不知道怎樣才能獲得阿爸的贊賞。
曾偉奇汗聽完,面無表情,喝完杯中酒,說:“阿媽最近身體不好,你去看看她吧”然後擺擺手讓他退下。
“阿媽,我不指望阿爸誇我,我只希望他至少能問問我受傷沒有也好”阿穆爾一邊給阿媽端來湯藥,一邊說,神色不無委屈。
博蘿可看著阿穆爾,抬手,阿穆爾急忙把臉湊過去,從小,阿媽就喜歡這樣撫摸他的臉龐。
“你阿爸他自有他的主張,不去管他。對了,你手下沒人麼,怎麼帶著了這麼少的人,下次再遇土匪可得小心點”
“我和阿成一起的,不小心碰見了土匪。要是專門去剿匪,我把領下1000騎兵全帶去,肯定蕩平沙漠之狐!”阿穆爾得意的說。
“阿穆爾,我私下聯絡部分輝特部貴族,讓他們效忠與你,你可別讓你阿爸知道了”博蘿可停了停,繼續說道:“包括你諳達,瑪木特”衛拉特人稱呼師傅為諳達)。
“我知道。想想就氣,巴音庶出,都有2000騎,我是嫡長子,卻只有1000騎了!”
“輝特部兵馬總共1.5萬,大部分還是掌握在你阿爸手中。阿穆爾,你是我的孩子,曾偉奇汗的嫡長子,衛拉特前任琿臺吉策妄阿拉布坦汗的外孫,是現任琿臺吉策零汗的親人,是綽羅斯家族的人。遲早有一天,輝特部都歸你統管,你要定得住心性!”
阿穆爾覺得阿媽的話哪裡有問題,但那個想法從腦海中一閃而過,轉瞬即無,也無從糾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