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帶了幾分嘲諷,“這就等不及了?”
彷彿被人拆穿一樣,俞卿緊緊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別急,時候到了,我會聯系你。”輕笑過後,對方終於說了一句類似於承諾的話。
“他們現在已經越走越近了,我——”
“感情最深的時候分開,對彼此的傷害才更大,對吧?”他打斷了她的話,“想讓兩個人再也無法繼續,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愛變成恨。”
聽到這句話之後,俞卿脊背上竄起了一陣寒意。
她不知道對面的男人究竟是什麼身份,但是從他說的話來判斷,他一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怕了?”她許久沒有回應,那邊的男人又發出了笑聲。
“沒有,你說得有道理。”俞卿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那我等你,謝謝你肯幫我。”
“慢慢等。”對方丟下這三個字,沒有給她任何回應,直接收線。
聽著聽筒裡傳來的忙音,俞卿的思緒有些混亂。
她是個聰明人,和素未謀面的人合作有多大的風險,她是清楚的。
但是眼下這種情況,單是憑借她一個人的力量,絕對沒辦法讓池簡琛和紀年分開。她是真的很想和池簡琛在一起。
人都是自私的……就讓她自私一次吧。
紀年的自我修複能力還算不錯,再加上池簡琛的安慰,她很快就暫時放下了那天江靜姝說過的話。
拍攝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一月二十號,《花好月圓時》,紀年的戲份正式殺青。因為池簡琛是導演,所以他要一直待到拍攝正式結束。
紀年原本想留下來跟池簡琛一起,但是轉念一想,這樣有些太高調了。他們兩個的緋聞剛平息沒多久,還是不要再做什麼容易引人遐想的事兒了。
於是,紀年殺青之後就收拾東西回了家。到家的時候,才下午三點鐘。
……
同一時間,陳芸和紀德正坐在客廳裡看新聞。兩個人正在就某條時事新聞討論的時候,陳芸的手機響了。
她低頭一看,是海城的號碼。
幾乎不用動腦子,就能猜到對面的人是誰。
陳芸臉色變了變,接起電話,放到耳邊。電話剛剛接通,那邊便傳來了劇烈的咳嗽聲,聽得人格外難受。
陳芸捏著手機的手緊了緊。
“是我。”咳嗽完之後,對方終於艱難地開口說話。
果然,是秦遠山的聲音。
“有事嗎?”陳芸面無表情地發問。
“我想見那孩子一面。”秦遠山的聲音聽起來很憔悴,“你也聽到了,我現在情況很不好……”
“那我也不可能讓她給你配型,你別做夢了!”陳芸打斷了秦遠山的話。
她真覺得秦遠山這人很可笑。如果他真的很想認紀年,憑他的實力,紀年剛出生沒多久就會被帶走。他現在裝慈父的樣子,不就是想讓紀年給他做配型嗎?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兒?
“你想多了……”秦遠山接著又是一陣咳嗽。“我只是想見她一面,畢竟她是我的女兒……”
“她不需要你這樣的父親。”陳芸怕自己再聽下去心軟,直接掐斷了電話。
海城,醫院病房內。
秦唐看著秦遠山給紀年的父母打電話,聽到秦遠山說出那句“畢竟她是我的女兒”之後,嘴角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很顯然,紀年的父母是不願意讓她和秦遠山相認的。
秦遠山的狀況很不好,他這個病,如果不及時進行換腎手術,根本維持不了多久。
“既然你這麼想見她,我就滿足一下你的遺願吧。”秦唐走到病床前,嘴角噙著笑容,“我這就派人接妹妹回來,爸。”
後半句話,他說得格外諷刺,尾音微微上挑。秦遠山被秦唐氣得不停咳嗽。
“別生氣啊,就這麼死了,還怎麼父女情深?”秦唐挑眉,“說不定你女兒被你感動了,挖自己的腎出來救你呢?”
“混賬東西……”秦遠山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