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天……

想到這裡，紀年一陣頭疼。

有時候，開始的一個謊言，要用無限的謊言圓下去。

晚飯過後沒多久，軟軟就睡著了。

家裡阿姨下班以後，就只剩下了紀年和季平生兩個人。

送走阿姨，紀年走到季平生身邊的空位坐了下來，一頭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這已經是一個習慣性的動作了，季平生並沒有過多在意。

他垂眸看著紀年的表情，詢問：“你心情不好？”

“有點兒煩。”紀年也沒瞞著，直接跟季平生說了自己煩惱的點：“我在想，如果軟軟知道你不是爸爸之後的反應……”

“嗯，然後呢，想到了嗎？”季平生笑著問。

“沒有，很難想。”紀年搖了搖頭，“其實我有點兒後悔給他接近孩子的機會了……”

“有些事情是瞞不住的。”

季平生就像揉軟軟的頭發一樣揉了一下紀年的。

“一切順其自然就好，不要想太多。”

“唔，你不擔心嗎？”紀年好奇地的看著季平生，“你養了這麼久的孩子，以後要是喊別人爸爸了，你不難受呀？”

“我要是難受，一開始就不會養。”

季平生的表情有些無奈，就像在跟小孩子說話一樣。

“對我來說軟軟就是我的女兒，就算沒有血緣關系我也認定她了。她是老天給我的禮物。所以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對她好。”

這番話，季平生說得格外認真。

紀年之前從未聽他說過類似的話。尤其是那句“她是老天給我的禮物”。

她總覺得，這話裡似乎還有別的意思……

腦袋一熱，紀年突然問出一個問題：“你之前是不是有過孩子？”

“嗯。”

破天荒地，這一次，季平生竟然沒有否認。

之前紀年不是沒有問過類似的問題，但是基本每一次都得不到答案。

久而久之，她也開始意識到季平生對這個問題很介意。

今天腦袋一熱問出口，也沒想過等他的回答。

“那你的孩子……”愣了很久，紀年才說出這句話。

“沒有出生。”季平生已經猜到了她要問什麼，率先回答了她的問題。

提起來這件事情，他笑得無比自嘲。

“是孩子的媽媽，親手殺死了她。”

紀年聽得心驚肉跳。

不過，她好像一下子明白季平生為什麼會對軟軟這麼好了。

他……應該是把對那個沒能成功出生的孩子的愛，全部轉嫁到了軟軟的身上。

其實想一想，還挺辛酸的。

“孩子的母親，是那位……”紀年想了一下名字：“雲舒？”

季平生沒回答。不過，他的表情已經證明瞭一切。

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了。

她本身也不是特別擅長安慰別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