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親口說。」
「你是想讓我自取其辱嗎?」
沈清秋看著完好的雙腿,他卻沒有想要起身的慾望,甚至求生的慾望也沒有,他仍然跟之前一樣待在同個位置。
洛冰河沒有說甚麼也就離開,過了幾天魔族的高人帶了一隻手過來。
「師尊感覺如何?材料比較少,所以先給您一隻手。」
沈清秋直盯著那隻右手看著,有許久日子他的雙手雙腳都是空蕩蕩的,他沒想過還會看到自己的手腳。
「……就算如此,也不可能回去的。」
「師尊,答案。」
這次洛冰河也沒得到答案,他又離開。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沈清秋卻越來越虛弱,洛冰河認為是因為強行用魔族的術法給他安置手腳的關系,才讓他如此虛弱,因此沈清秋的左手依然是空蕩蕩的。
然而情況依然沒在洛冰河的掌控中,在地窖的人竟是吐了好幾次的血不管如何治療,他的生命就像花似的隨著時間凋零,這不可能發生的,洛冰河為了讓沈清求茍延殘喘可用上了諸多方式,如今卻一一不管用。
「你到底做了甚麼?」終於露出冰冷冷的眼神,洛冰河終於露出許久不見的憤怒。
「放棄而已。」說了一句話就吐出一口黑血,他的髒器已經無藥可救,他身上的靈力消失殆盡,生命也幾乎是。
「死了我還是有辦法將你鎖在傀儡中。」
「……哈哈。」虛弱的聲音不知道是帶著甚麼想法,沈清秋靠在牆上,他僅剩的眼睛已經無法注視著洛冰河,或許已經知道自己的命在旦夕,他露出淡淡的微笑,那卻也是他不曾擁有過的一個發自內心欣喜的愉快。
「師尊。」
「母親。」沈清秋突如其來的一句讓洛冰河愣了愣。
「……我和嶽清源都是孤兒出生。」
沈清秋低下頭看著地板那片殘劍,他深深的嘆息,那些過往沒有人知道,就連洛冰河也不一定知道。
「很簡單又微不足道的理由。」
他就是這樣的人,這幾日他已經想過那些應該後悔的事情,但又如何呢?他就只是忌妒洛冰河他能有個愛他的母親而已,就只是如此,他的忌妒很可笑。
沈清秋拿起腳邊的殘劍……不,那已經不是殘片了,洛冰河瞪著完好的玄肅在自己面前,為何會是完整的,沈清秋難道用自己的壽命將殘劍複原?他要做甚麼?攻擊還是自殺?
洛冰河直接沖到沈清秋面前緊握著他拿劍的手,然而那手抖得厲害,這麼虛弱不可能做出任何事情。
「抱歉啊……」沈清秋說出來的道歉不知道是對著誰說的,洛冰河瞪著他也不知道該說甚麼,他只知道許多事情已經無法說聲道歉就能勾消,但聽到這句話他仍感到動搖。
「我最後……只能做到這樣,嶽七。」
果然不是對著他說的,洛冰河這麼想著,沈清秋不可能向他道歉。
玄肅框啷一聲,掉落在地上,沈清秋的右手已經染滿血,抓不住銳利的刀身,右手伸去抓住洛冰河的衣袖,沈清秋卻也用盡了力氣,他體內的瘀血也慢慢從口中流出。
洛……冰河。
聲音幾乎聽不到,洛冰河只能讓沈清秋靠在自己肩上,這才能聽到他說的話。
我……
沒能說出來,沈清秋張嘴發出輕輕地嘆息,連聲音都無法出來,他就這麼在洛冰河懷中離開。
_待續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