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水牢只有公儀蕭慧如此跟他說話,其他弟子對他的態度都不是很好,甚至老宮主的寶貝女兒偶爾會來挫他銳氣。
「我只覺得老宮主過頭了,沈前輩您的弟子早就……」
「沒有。」
「……沈前輩。」
不管公儀蕭的誤會,這幾日沈清秋才清楚老宮主的目的,他想找洛冰河,老宮主認為他把洛冰河藏了起來,甚至想知道他怎麼找到洛冰河的。
「他覺得我弟子像他以前的弟子,可惜我們都抓不住。」
「……。」
沈清秋看著公儀蕭糾結的臉,他還以為看見洛川二號,那種天真無邪的樣子怎麼都一樣。
「總之,時間自然會還我清白。」
再來的幾日,沈清秋已經習慣了這種不見天日的日子,可惜他的思緒也開始回到過去似的,漸漸沒有生存的想法,就算他一直對著自己說這裡不是地牢,不是他被虐待的地方。
他的心病卻沒饒過他,就連手腳都開始疼痛了起來,甚至他吐出來的不再只是胃酸或穢物,他開始吐出血來。
「沈前輩,我替您拿了鎮靜的藥方。」公儀蕭這幾次被他的心病發作的樣子嚇到,所以處心積慮地幫著沈清秋請求藥方。
「謝謝。」
「沈前輩,您再忍忍,只剩十幾日了。」
「嗯。」
「沈前輩……有件事情,老宮主交代不能讓您知道,但是……」
「你會惹禍上身就算了。」
沈清秋坐起來將雙腳伸直,他雙手被捆先鎖反綁,能動作的方式很少,還好公儀蕭對他幾乎都在照顧他這囚犯,知道沈清秋雙腳受傷便會幫他按一按,只是好幾次被小宮主斥責。
「行了,我要睡了。」
「需要再幫您拿個薄被嗎?」
「我是囚犯。」沈清秋不得糾正公儀蕭的善良,他這些行為已經在為自己樹立敵人了,顧他顧的跟是自己師尊一樣,難怪小宮主一直找他麻煩。
剛吃了藥的沈清秋就這麼靠著石臺唯一的石頭沉沉睡去,是難得安穩的夢。
他夢到自己在看著伯母牽著小孩散步,兩人都帶著幸福的笑容。
自己則緩緩的走了相反的路,只是看到他們如此幸福後,自己走上哪裡都無所謂,即便是消失在這世上也沒關系。
然而自己這路上卻越走越寂寞,不知道過了幾個冬天,他依然沒走到盡頭,可是他的路上卻突然變了,他手被牽著。
被年幼的洛冰河牽著,然後洛川從旁邊跑來,身後還追著明帆和嬰嬰,人一個接著一個走到他身旁,從沒想過有一天,他自己會被這麼多人圍繞著。
心裡好不容易覺得溫暖,卻想到自己仍在夢中,人還在水牢裡。
不爭氣的眼淚就在大家面前落下,沈清秋對著所有人說了一句話。
「我想回去。」
說了那句話後,沈清秋感覺好像被誰抱著,有力的雙臂將他緊緊的抱在懷中。